夜已深,高家客栈对面一家客栈的二楼,灯火依稀闪烁。
何广义双眼依旧猩红,借着灯火,死死的盯着街对面高家客栈一间客房的窗户。
他坐在那许久了,一动不动。
但仔细看看会发现,他的腿一直控制不住的颤抖。
吱嘎
~~
身后的门开了,张二郎放轻脚步进来,“都堂”
“说!”
何广义迫不及待的就像是几百年没见过女人的嫖客
见着人就要直捣黄龙!
“夫妇徐州来的”
“男的叫赵有根户籍录引通关文书没有任何异常!”
“女的叫刘念瑾通关文书也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
“哈哈哈哈!”
陡然,何广义笑了起来。
猩红的眼球晃动着,笑得张二郎毛骨悚然。
“刘念瑾”何广义心中重复一句,暗道,“念六斤六斤是太子爷的小名!”
“对了对了对了,我的猜测是对的!”
“若不是肚子里有了孩子,她怎么会离开南京”
“但她为何嫁给一个徐州土棍?”
忽然,何广义盯向张二郎,“继续说呀!”
“是!”
张二郎忙低头道,“虽说各种文书路引没问题,但卑职还是发现了一些事”
“快快说”
何广义眼呈现一种病态的兴奋。
“他们从徐州来,丫鬟带了一个,小厮带了两个一路是镖局护送的,进京之后住的也是最好的客栈,而且还专门雇了马车”
“吃饭,也都是馆子里的细菜比如今晚上他们菜中,就有一道油白菜烧香菇”
“他们的丫鬟小厮吃的也是细粮”
何广义再次直接开口,“你要表达什么,别绕!”
“这徐州土棍,是个有钱人!”
张二郎道,“但是他不像是有钱人!”
“哦?”
何广义眯起眼睛,“仔细说!”
“是!卑职差问过车夫让他详细的讲解了一路上赵有根的神态和话语!”
“第一,他很疼爱这个小媳妇说言听计从都不足形容,应该是疼爱的甚至有些巴结了”
“有钱人会巴结媳妇吗?”
“第二车夫说,赵有根不像他印象中的有钱的财主!”
“吃穿都不是很讲究该花钱的时候还有些吝啬。”
“性子有些憨,不通什么文墨”
“不是见读过太多书的人,更不是见过世面的人!”
“倒像是”张二郎顿了顿,“倒像是那些命好,继承了有钱亲戚家产的,给别人当便宜儿子的人!”
“而且,车夫还跟赵有根的小厮聊天时,听那小厮说过家里的老太爷见过大世面”
“等等”
何广义竖起手指,“老太爷?”
“对!赵家小厮跟车夫说过,他们老太爷在的时候,不许他们老爷和太太往京城这边来”
张二郎又道,“这次若不是他们家少爷的病在徐州治不好,他们兴许一辈子都不来北京!”
何广义大手不住的挠头,“老太爷老太爷”
忽的,他心中一动,暗道,“宫里很多太监,老了出宫之后,带着一辈子的积蓄回老家当财主。怕没人发送,就把外甥或者侄儿养在身边”
“宫里太监?”
他越想,越是笃定。
“交待你一件事,一会你从我这出去”
何广义拿了一张纸,从袖子中掏出自己的私人印记,用力的盖实了。
郑重的交待,“拿着这个去找都知监的首领太监,让他把最近两年,宫中告老的太监的名册给一份”
张二郎心中一惊。
他万没想到,何都堂还有这方面的关系。
“人多几个朋友没坏处的!”
何广义似乎看出了张二郎心中所想,“不该想的你不要乱想!”
“卑职不敢!”
何广义大手,狠狠的搓脸,“你刚才说,赵家的小厮说有老太爷这小厮什么来头?他在赵家多久了!”
“正好一年!”
张二郎忙正色道,“赵家显然不是会管束下人的!换做其他大户人家,小厮哪敢跟外人攀谈家里的事儿?”
“能不能?”何广义咬牙。
张二郎知道他什么意思,“能!不过若抓来的话,就惊了那男女了!”
“嗯,也是”何广义犹豫起来。
“都堂这是怎么了?”
张二郎心中奇道,“这么拖泥带水,迟疑不决可不是他的作风呀!”
“再给徐州,快马送信,有多快跑多快!徐州锦衣卫速速查明赵有根在徐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有几口,多少产业”
“卑职已命人去了!”
“好好好,你办得好!”何广义赞许的点头,“比我想的周全!”
说着,背着手兴奋的在屋里来回踱步。
“二郎”
“卑职在!”
“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您放心!”
张二郎说完,犹豫片刻,“都堂,卑职斗胆这男女值得您这么”
“你不懂!”
何广义咧嘴笑道,“你不懂!”
~~
夜,万籁无声。
何广义趴在窗户上,看着黑蒙蒙的一片。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可心中却是百转千回。
“若真是我所猜想的”
“怎么办?”
“万岁爷?不行不行,万岁爷知道了,太子爷就麻烦了!”
“这么以来,太子爷更恨我我现在为的是讨好他不是得罪他!”
“可是不告诉皇上?”
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