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也觉得当下把重点放在漠北,才是最正确的。”朱见深松了口气,道:“朕觉得,日后河套必将不安稳;
原因很简单,瓦剌分裂的三大阵营,表面上对大明恭顺,实际上也是为了贸易往来,一旦贸易口子扎紧,很难保证他们不会把目光瞄向河套。”
朱见深吁了口气,继续道:“瓦剌在草原混了这么多年,基本和草原本地人无异,几乎都长得差不多,就是真来抢,事后大明也无法证明是他们,不可不防!”
李青欣然点头,朱见深的大局观、目光,都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那皇上以为,当如何做?”李青不急着发表看法。
朱见深沉吟少顷,道:“朕准备将驻守在河套的明军,抽调一批回来……”
“具体抽调哪些?”
“三千营!”朱见深道,“造成的空缺,让那些部落补上,同时,再补充进一批神机营将士。”
李青欣然更浓,问:“为何?”
“明军的战力,主要体现在三大营协同作战,这样做有助于快速恢复军队战力。”朱见深沉吟道:“后续还可以通过换防,用以磨砺大明军队,这一来,若日后要出兵草原,便能延续太宗时期的摧枯拉朽!”
李青欣慰笑了,拱手道:“皇上圣明!”
突然的客气,让朱见深很不适应,他讪讪一笑,“先生也认可朕的设想?”
“如此安排,甚为妥当。”李青含笑点头,不吝赞美。
朱见深咧嘴,想笑,却又突然收敛,皱眉道:“其实,目前最重要的还不是漠北局势!”
“是钱!”李青说。
“对,”朱见深重重点头,“俗话说:皇帝还不差饿兵呢;无论军备,还是文治,都离不开钱,干啥事都要钱,可……”
他苦笑道:“可朕现在最缺的就是钱啊!”
顿了顿,他试探道:“要不,再印些宝钞?”
李青断然拒绝:开玩笑,没让你还贷款你就偷着乐吧,还再印宝钞呢?
“钱,可以从商业税上做文章!”李青说道,“我这段时间正在酝酿此事,皇上你先别急,我尽快拿出一套章程出来,以充盈国帑。”
接着,李青讲起了五个橘子的理论。
他给朱见深补过金融课,但没有系统性的讲解过,今日正好趁着机会,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给朱见深听。
这一讲,就是一下午。
申时末,朱见深起身告辞,叹服道:“先生看待问题,果然与众不同,却又相当透彻,嗯…钱的事就有劳先生了。”
李青含笑点头:“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皇上尚且年轻,有充分的时间部署,许多事情慢下来,反而会更快!”
朱见深也笑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朕自是明白,先生放心,朕不会犯太上皇……朕有的是耐心。”
“嗯…皇上慢走。”
…
朱见深前脚一走,后脚朱婉清就冒出头,“李叔,皇帝走了?”
“走了!”李青没好气儿道,“你平时不挺能耐的吗,怎么连出个门都不敢?”
“谁说我不敢了?”朱婉清挺了挺胸脯,悻悻道:“我不在连家屯儿逛一圈儿了吗?”
李青懒得跟她掰扯:“行了,做饭去吧。”
“……李叔,家里真没菜了。”朱婉清苦笑着说。
“那算了,一顿不吃也饿不死。”李青嘀咕了句,就要躺回他最爱的躺椅。
朱婉清连忙拉住他,可怜兮兮道:“李叔,您带我下次馆子吧,我做的饭…我自己都嫌难吃,这么些天下来,我都饿瘦了一大圈儿。”
李青看了看太阳,确实还来得及,今日朱见深的表现让他心情不错,便点头同意:
“成吧,顺便治治你这门里猴的毛病!”
朱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