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前。
季九努力的回想着殿下在峡谷中说过的每一句话,泪水止不住的涌出,他不知道王爷究竟在那片峡谷中发现了什么,以致神色大变,甚至就连原本书写的信件都不写了。
可不知为何,他有种不甚好的预感。
“镇西王军,亲卫营伍长,季九,奉雍王殿下之命,求见王妃!”
“嗯?”
几位老卒皆是面色微变,连忙上前准备查验季九的身份,却见他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令牌,皆是神色一滞。
“皇门令!”
“请!”
季九一脸木讷的随一位管家模样的人走入王府,边走边告诫道:“昨夜王妃身体抱恙,待会见到王妃后,切莫大声说话。”
“嗯!”
季九微微颔首,两人走过前庭,却见一位仆役飞快的奔了出来,一头撞在管家的身上。
“哎呀!”
“混账东西,走路不长眼睛啊!”
“王府的规矩都忘了吗?”
那仆役看到管家凶神恶煞的面容后,当即打了个冷颤,连忙跪地请罪:“大爷息怒,小的喜不自胜,失了礼仪,请看在今日王府大喜的份上,饶小的一次!”
“大喜?”
管家神色愣了一下,那杂役连忙开口道:“爷,方才宫里御医为王妃诊断过了,娘娘无病,是有喜了。”
“你说什么!”
“王妃有喜了!”
杂役的声音再次拔高了许多,管家瞬间放声大笑:“哈哈哈,太好了,我盛王府合该大喜,速速派人加急送往前线,将此喜讯禀报王爷!”
“诺!”
那杂役看到管家大人不与自己计较,也是加快脚步离去,管家看着一旁的少年愣在原地,轻声道:“这位将军,如今王妃娘娘有孕在身,您待会可千万……”ν
“不去了!”
季九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踉踉跄跄的朝着王府外走去,眸子中尽是迷茫之色。
他不知道,他看不透,他理不清楚,这两日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样,不知道为何朝廷的大军迟迟不肯来援,不知为何天堑一般的关要会告破,不知王爷……
……
皇宫。
禹皇在正德殿前枯坐一宿,今日的早朝也推了,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报——”
“陛下,东境大捷,岳将军率军连克五城,平国公率主力军向东挺军十里!”
“知道了!”
禹皇表现得异常平静,挥了挥衣袖,似乎是想要站起身来。
“退下吧!”
“诺!”
斥候一脸惶恐的离去,他不知为何,陛下听到捷报之后,却一点都不高兴。
“陛下!”
“镇国公求见。”
“不见。”
禹皇有些不耐的道:“告诉他,没有朕的命令,不能动京中的一兵一卒!”
“遵旨!”
魏英吩咐下去之后,静静地侍立在禹皇的身旁,神色也是多了几分隐忧。
“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又是一道长喝声传来,便看到一位锦衣卫大步走了进来,急匆匆的道:“启禀陛下,淮南大捷,雍王殿下率军一举击溃淮王的叛军,拿下拒龙城,淮王自刎。”
“死了吗?”
禹皇的神色充满了恍惚,这位盘踞在淮南十六州的一大诸侯,就此落幕了吗?
“知道了,可有西境的消息?”
“回陛下,暂无西境消息传京。”
“下去吧!”
“是!”
锦衣卫恭敬离去,禹皇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原地,面色平静的可怕,眸子中也是前所未有的深邃,所谓帝心如渊,不外如是。
魏英也是识趣的默不作声,只是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踏!”
“踏!”
“踏!”
沉闷的马蹄声响起在最不该响起的地方,逐渐浮现在禹皇的视野之内,那骑士一路狂飙,直奔到殿前的石阶前才翻身下马。
“西境八百里加急!”
“陛下!”
那斥候一步三个台阶,恨不得整个人拔身而起,一边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从怀中取出一个皮筒子。
“启禀陛下,西境八百里加急!”
“呈上来!”
禹皇面色依旧没有任何的波澜,此刻仿佛化身为一位没有感情的木头人,神色从容的拆开皮筒,双手却是止不住的开始颤抖。
当信封拆开之时,禹皇已经在极力的控制着面色表情,身后又是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远远的便听到一道轻柔伴随着惊喜的声音。
“陛下!”
“大喜啊!”“御医方才从盛王府诊脉回来,盛王妃有身孕了……”
“陛下……”
娴妃走到禹皇的身前,恰好看到一滴眼泪打湿了信封,似乎想到了什么,如遭雷击了一般,身形直接僵在了原地。
“我儿勇武!“
“不愧是朕之麒麟儿,死得其所,死得其所啊!”
“哈哈哈哈!”
……
雍王府。
郭嘉和陈宫坐于闲庭前,蒋瓛手里捏着一封信件,气氛似乎有些沉郁。
“消息确切吗?”
“先生,确切无疑。”
“呼!”
郭嘉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可惜了,盛王真英雄也。”
“是啊!”
陈宫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神色间带着几分惋惜:“放眼天下豪杰,盛王殿下也值得称一句绝代天骄。”
“出身皇族,皇室嫡长子,却谦卑有礼,礼贤下士,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