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
“相爷不必多礼,这段时日以来,承蒙左相扶持,父皇对我也是愈加的看重。”
“殿下过誉了。”
林秋石怅然一叹,自从盛王战死在西境之后,他便犹如无根之萍一般,直到三皇子齐临王入京。
放眼如今的众皇子,他和雍王,终究不是一路人,甚至,终有一日会走向对立面。
原因无他,那位锋芒太盛了,若是能够坐上那个位置,必然是一代雄主,可从他的角度而言,也是最不希望ν
因为,皇帝太过霸道,他的相位便会坐不稳,况且,那位的性格素来杀伐果断,对世家的态度,更是仇视至极。
所以,二皇子宁凡,注定和他坐不上一条船。
四皇子宁殊,虽然颇有心机,却是根基太浅,在京中留了数年,却未曾步入禹皇的视野,甚至去年直接被发配出去,显然不在陛下的考虑之列。
五皇子的身份,注定与那个位置无缘,六皇子又过于平庸,至于老七,更是妥妥的废柴,所以他林秋石没有别的选择!
“相爷,你可曾听说了,父皇摘了吏部左侍郎的帽子,竟然让诸葛亮担任!”
“而我齐临郡守的位置,竟然交给了魏征!”
宁安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悦,这半年来,他在朝中操劳,事事躬亲,可到头来,除了一些虚赏,什么都没有捞到。
反倒是雍王的人,步步高升!
“是啊!”
“老夫也是倍感诧异!”林秋石的眸子中绽着一抹深邃:“此次,陛下直接传召郑宣入宫,显然是刻意避开老臣,将诸葛亮的位置定下来。”
“吏部二把手,位高权重啊!”
“去年,陛下将雍王放入淮南之地,如今,应该是对他的补偿吧!”
听到林秋石的话,宁安的面色稍稍缓和了许多,却也是露出几分不解:“左相,依你之见,父皇对老二究竟是什么态度?”
“若是当真考虑将皇位传给他,又何必将其放逐出京?”
“放逐?”林秋石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摇头道:“殿下来看,雍王出京就蕃乃是放逐,可以老臣看来,却是恰恰相反。”
“陛下若是真的有意将雍王雪藏,一定不会放任其前往淮南,而是给他一个富庶的封地,让其安稳的度过余生。”
“可陛下却偏偏未曾如此,而是让其前往淮南,接手淮王留下的烂摊子。”
“还大肆放权,这真的是放逐吗!?”
宁安闻言,神色也是多了几丝凝重,再次开口:“相爷的意思是,父皇有意锻炼老二?”
“雍王,绝非平庸之辈,具有潜龙之姿,此等人物,不管到了何处,终有一飞冲天之时,老臣能看得出来,陛下自然能看得出来。”
“所以,此次放任雍王就蕃,对于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更重要的是,陛下放出了兵权!”
谈及于此,林秋石的脸上也是露出一抹凝色,沉声道:“如今,更是扶持诸葛亮入中枢,将魏徵直接下放至一郡之守,总览一方,其用意,殿下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ν
“父皇是在为老二培植班底?”
“不错!”
林秋石直接点头,宁安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可老二的出身……父皇怎么会?”
“呵呵!”
林秋石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世人皆知,雍王殿下身负两朝血脉,所以自然而然的认为,陛下一定会忌惮的他的出身,不敢将皇位传于他,甚至,有先皇遗命!”
“可陛下,真的介意他的出身吗?”
“当年,大禹灭周,虽然侵占了大周的土地,大周的遗民也被打散,如今融入我大禹,可大周当年留下来的班底,却是至今未曾现身!”
“这也是先皇忌惮前周的原因!”
“陛下登基以后,大赦前周余孽,对其也是极其宽容,这些年来,陛下和大周也是保持着默契。”
“倘若有一日雍王登基,前周余孽必定会复出,届时,雍王身负两朝血脉,自然能够化解这段恩怨!”“可若是有一日,雍王彻底与皇位无缘,殿下觉得,那些前周遗留下来的势力,还会坐得住吗?”
听到林秋石的话,宁安大感震惊,“所以,相爷的意思是,前周的势力蛰伏至今,一直是在等?”
“他们在等父皇立储?”
“若是父皇立老二,他们便会一直蛰伏下去,若是传位于其他人,那么他们便会揭竿而起?”
“不错!”
林秋石点了点头,脸上也是一抹唏嘘,“这些年来,陛下一直迟迟不肯立储,可不就是忌惮他们?”
“怎么会?”
“如今我大禹国富民强,连大周都被我大禹铁蹄扫灭,一些前周余孽,怎么能让父皇如此忌惮?”
“殿下!”
林秋石突然一脸郑重的道:“当年,灭周之时,你尚且年幼,或许对其中辛秘知之甚少!”
“可老夫却是知道一切。”
“大周,当年若是有意,完全足以拉着我大禹亡国啊!”
“哪怕至城破,他们的青铜剑士,始终没有现身!”
“哪怕大周已经亡了,可大周遗留下来的势力,足以让我大禹动荡不安。”
“甚至,足以颠覆!”
林秋石的语气极其凝重,看着面前一脸震惊的宁安,继续道:“这些年,我大禹屡屡经历动荡,他们却一直忍着没有动手,关键还在一个人。”
“谁?”
“雍王的母妃,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