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统领不识得琸云,倒是对贺均平有些印象,看了他一眼,赔笑着问:“这位公子看着面善,仿佛是赵府家的表少爷?”
贺均平赶紧起身回礼,燕王世子一脸傲然地笑道:“可不就是他,平哥儿一身武功很是出众,我身边的那几个侍卫联起手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莫统领若是有兴趣,日后可指点他几招。”他嘴里说着指点,其实是想怂恿着莫统领受不住激跟贺均平打一场,贺均平输了左右不打紧,反正他年纪小,身上又没有官职,可他若是赢了,势必要引得燕王瞩目,到时候就连他这个引荐的世子爷也面上有光。
谁料这莫统领却是完全不上他客气气地道了句,“自古英雄出少年”后,儿实在忍不住,凑到燕王世子耳边小声提醒,“世子爷,您忘了这莫统领是吴将军带出来的人了么?”
燕王世子眼睛一抽,立刻想明白了,呵呵地笑了笑,飞快地揭过话题,仔细商议起傍晚攻城的事宜来。
那统领到底见识多,不一会儿便细细地列出攻城时的步骤来,让一旁的琸云很是汗颜。虽说她也打过仗,甚至战前还与山寨里的兄弟们仔细商议谋划过,但何曾这般仔细详尽,不过是招呼两声,一到战场上,便自顾自地往前冲,打得那个酣畅淋漓。
“若果真能顺利诓骗进城,到了城里,广元县剩下的那几百人马便不足为虑。”莫统领对这个计划很是赞同,目光炯炯地盯着贺均平,眉宇间微有赞赏之色,“贺公子年纪虽轻却有勇有谋实属难得,将来前途无可限量。”
贺均平连忙谦虚回应,“莫统领过奖了,我只是——”他险些开口把琸云招出来,话到了嘴边才想起琸云的叮嘱,硬生生地止住了话头,尴尬地笑笑,道:“只是纸上谈兵罢了,胜负尚未可知,值不得莫统领如此夸奖。”
莫统领笑笑,“广元知县人虽狡猾,却不善练兵,昨儿我去过一回城里,守备不算森严,今日此计十有□能成。”
燕王世子见连莫统领都这么说,愈发地高兴,拉着众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上午的话,中午实在扛不住了,这才回屋去睡了一会儿,刚刚过午时便又起了床。
燕王世子非要亲自攻城,众侍卫劝说不得,无奈之下,只得费尽力气地给他换装。依着阿彭的意思,自然是作女装打扮最是安全,可到底众目睽睽,燕王世子怎么也丢不了那个脸,只得给他换了身还算干净的旧衣裳,抹黑了脸,又戴了顶破破烂烂的帽子,假扮成被俘虏的武山土匪。
其余众人也都如此打扮,燕王府的一众侍卫则换上了广元守卫的衣服,再从武山后牢里找了几个贪生怕死的小头目,一通威胁利诱,逼着他们带领众人混进城。
自从入了秋,这白日里的太阳便越落越早,刚过申时天色就已暗了下来,白天热闹的县城也渐渐恢复了宁静。广元县的守卫坐在城门口一边算着时辰一边收拾东西准备关城门回家。
“哟,这是王头他们回来了。”守卫中有个高个的年轻人道,探头朝远处的官道上看了几眼,小声道:“好像带了不少东西回来。”
一旁的守卫们立刻来了兴趣,“不是跟着燕军一起去武山剿匪么,怎么还有东西?难道那些燕军都不要,被他们全给捡回来了?”
“那运气可真好。”
“可不是,兴许人家千里迢迢还得赶回去,懒得带。我估摸着那些金银细软都被燕军给弄走了,剩下的都是些大家伙。”
“……”
无论如何,这先前众人避之不及的差事竟颇有收获,这让众守卫很是艳羡,只后悔当初自己怎么一听说要去剿匪就吓得腿软,还想方设法地推了这事儿,如今倒好,所有的好处都被他们给得了。
“嘿,王头——”守卫中的小头目远远地朝越走越近的大队人马高声招呼,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瞅见不少熟面孔,再瞅见他们肩膀上扛的各种东西,眼神里隐隐露出些嫉恨来,“你们这是把武山山寨都给搬回来了吧。”
队伍前头的大多是广元县原来的士兵,每个人身后都有燕王府的侍卫拿刀子抵着,哪里敢乱动,俱低着脑袋不说话。那王头点头哈腰地迎出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荷包悄悄塞进小头目的手里,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这都算少的,那燕军才拿得多呢。不过我们弄了个好东西回来。”
他说话时脸上愈发地露出神秘的神色,朝那小头目勾了勾手指头,小头目会意,赶紧把耳朵凑得更近了些。
“我们把山寨里的压寨夫人给掳了过来,那个美啊,啧啧——”王头眼睛一闭,那个销魂姿态看得小头目心里头痒痒的。
“那……也让兄弟见识见识。”
王头却作为难状,“兄弟您可别为难我,那个,都说好了要送到大人那里的。”
“就看一眼——”
王头犹豫了半晌,终于一咬牙,应道:“那行,就一眼。”说罢,又赶紧朝一众士兵挥手,高声道:“快点快点,快进城,堵在这里做什么?”那些士兵赶紧一路小跑往城里奔,不一会儿,几百士兵押着一大群俘虏走得七七八八,只剩最后还有十来个人押着一辆马车过来。王头眯着眼睛掀开帘子朝车里招呼道:“进城了进城了,赶紧给我精神点儿,回头见了大老爷要记得笑,知道吗?”
那小头目赶紧探过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