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妩“啪”的一下子就掉了手里筷子,眉角抽啊抽的看向画纸,丢也不是,拿也不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为啥她和郭嘉挺正常的两人就养出了这么一个不正常的儿子呢?你说他脑袋是怎么长的,她在他眼里怎么能是妖怪呢?还有他爹那形象,就算清瘦了些,也犯不着把他爹化成发育不良的小人儿吧?
蔡妩这里满心郁闷。郭嘉那边表情更纠结,他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郭嘉看着儿子,手捂着胸口,语气古怪地问:“你说……他是谁?”
“他是爹爹!”郭荥一脸严肃状地认真回答。
蔡妩“啪”的一下把画合上,急喘了几口,小声念叨:“这画绝对不能传出去,绝对不能传出去!”
郭奕凑过头,忍着笑意瞟了眼画纸,在蔡妩耳边小声说:“娘,我觉得就算说出去,也是爹更没面子。那个妖怪,基本上谁也看不出是你。”
蔡妩很有同感的点点头。就听郭嘉在一边郑重地声明:“那也不是你爹我!荥儿,下次不许再画爹娘,画你大哥!”
郭荥压根没理会郭嘉让他话郭奕这茬上,他反应拍数还徘徊在郭嘉那句问画里到底是谁的话上。郭荥很认真地无视了郭嘉的建议,点着头,郑重其事宣布:在荥儿没有画到让爹爹认出自己以前,不会画其他人了。
郭嘉登时瞠目结舌。求助地望向蔡妩。蔡妩看天看地,就是不看郭嘉。
郭嘉那会儿一脸颓败,然后沮丧地摆摆手,认输地跟儿子说:“你随便吧。只要把东西藏好就行了。”
于是从那以后,郭嘉在小儿子画作里总是以各种各样古古怪怪的形象出现:有时候是状似狐狸,但只生了两条腿的奇怪品种。有时候是营养不良顶着个硕大脑袋的奶娃娃。也有时候是长了副三角板的眉毛,向日葵的眼睛一样的老妖怪,总之郭嘉这当爹的在儿子的画里真是千奇百怪,各种出奇。但是,所有出现郭嘉的画纸上都有一个公共特点就是:在郭嘉那个“形象”不远处,必然有个“妖娆苗条”,一脸母爱状地“女妖怪”出现。
蔡妩曾经对此心生抗议过,但是被儿子那酷似郭嘉的小脸一卖萌,蔡妩立刻没有立场地妥协:你画就画吧,只是别人不问,你不要说这是话的你娘。
郭荥很开心地答应了蔡妩要求,然后小声地重复:“画里的这个是爹爹。另一个是谁?另一个我不告诉你!”
于是那之后,除了郭奕几个,郭嘉府上其他人谁也不知道二公子画的那到底是啥?蔡妩亦是乐得保持沉默,完全不理郭嘉每每看到儿子新画时,那哀怨忧伤的目光。
回忆完毕的郭嘉,摆着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姿势别扭的一扭头:“你去跟丁夫人说吧。反正那里头画的又不是你,我才不在乎!”
蔡妩闻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脚,指着郭嘉控诉:“你不在乎?你居然说你不在乎?还那里头根本不是我?你想让她是谁?啊?郭奉孝,你想她是谁?”
郭嘉立刻噤声不言:嗯,媳妇儿这是想胡搅蛮缠了。不说话,我就是不说话!
蔡妩看他在旁边照旧一副老僧入定状,不由嘴一撇,拿起帕子捂着眼睛“嘤嘤”地假哭出声,边“哭”还边抽抽搭搭地哽咽:“我就知道你嫌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整天张罗这事,其实就是闲得无聊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爱操闲心?特爱无事生非,是特会碎嘴子的女人了?是不是?”
郭嘉闻言赶紧站起身:他有些着慌,蔡妩这话初听确实有些装样儿,但是后来怎么听怎么像在假戏真做了。郭嘉想了想,发现蔡妩说不定自己心里当真就如她现在说的这样呢:张罗事,压力很大:过了,怕娴儿会多想,以为她是嫌弃她留在郭家。张罗不够,会负了高翠所托付,还会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说她对侄女不上心。
郭嘉无奈地合了合眼,拉着蔡妩表决心:“没有!绝对没有。”
“阿媚,你也知道,我对娴儿要嫁人这事……并不欢喜。总觉得,那是谁抢了志才的东西一样,没跟他一声招呼,就这么把娴儿娶走,我……算了,踏青就踏青。什么时候去?”
蔡妩放下帕子,定定地看着郭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向娴儿承诺了半年之期。奉孝,我不知道,半年以后,若娴儿还是如此,我们该怎么办呢?”
郭嘉叹了口气:“阿媚,事情还没到那一步,等等吧。等等看娴儿她到底会不会在半年内改变想法。”
蔡妩抿起唇,无奈地点了点头。
之后好几天,郭嘉都没再出现在众人视野里,开头曹操还好奇地问了问,在得知郭嘉是忙活戏志才遗孤的事以后,曹操很怅然地沉默了。他在过了良久,才转身看着一众的属下开口:“□上好,诸位家中若有适龄子弟,可到许都郊外一游。”
底下几个知道原委的,表情哀伤,一言不发地点头。而后来许都的一些贾诩,马超之流也在看出气氛不对以后,识趣地保持了沉默。
那天散议后,曹操专门留下了刘备,程昱那会儿眼睛一闪,看着荀彧,微微地冲他点了点头:哎哟,主公终于下决心要出去他了!这可真是让人松口气呀!
只是要松口气的事明显确定的太早,刘备那天在曹操府上待了没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出来后居然说曹操要他东进追击袁术余孽,并且即刻开拔。
刘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