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蔡妩真的彻底沦为护士加侍女。在冒着被发火的危险,为自家阿公叔叔们争取到福利以后,蔡妩并没有像牛烈想的那样再出什么幺蛾子,反倒老老实实地照顾起伤员来了。
而那位公子在喝完蔡妩药后的当天晚上就起了高烧,牛烈狠狠地瞪着一副早在预料之中表情的蔡妩,从牙缝里蹦出来:“你不是说你没做手脚吗?”
蔡妩看白痴一样看着牛烈:“你家公子在长伤口,他不发烧你才该哭呢。”说完转身出门,临了还解释一句:“我去打凉水来,不然等人醒了非烧傻了不可。”然后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屋子里牛烈撑着额头,皱眉看着蔡妩的背影:现在的情形很不妙。这个黄毛丫头似乎已经拿捏住自己的软肋,动不动就会那公子安危说事。而且那丫头除了开始那段时间表现惊慌,现在居然已经懂得跟他提条件,态度之平静根本不像个被劫持者,这样的姑娘让他捉摸不透,不得不小心提防。
而蔡妩回来以后,则根本不理会牛烈的疑虑探究,直接湿了帕子往病人前额上搭。搭好以后,也不管牛烈的诧异,从外头抱来了一堆干草放在房间角落里,然后一个人老老实实窝在草堆里愣愣地睁着眼睛发呆去了。
倒是牛烈被她呛了一下午声,看她忽然静下来,觉得有些不适应。
蔡妩则理所当然地解释说:“我先睡会儿,上半夜你看着吧。下半夜换我。他帕子得勤换着些,不然降温不好脑袋容易坏掉的。”说完就当真闭上眼睛了。
剩下牛烈一个人眼睛闪烁一言不发审视她。
而蔡妩只是闭着眼睛,并没入睡。耳朵支楞着听着房间里动静,不敢有一丝懈怠,同时还强迫自己放松呼吸,让牛烈以为自己睡着了。她这会儿大脑运转良好,对于牛烈他们也有了初步猜测:有伤势,警惕性高,行伍出身的军人却掩饰身份做平民打扮,不敢进城,不敢请正规的郎中看伤,显然他们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藏。至于为什么不想暴露,可能跟那位公子受伤原因有关。可是他们商队的人被劫持她被要挟,那就意味着他们商队知道这位公子受伤的事。
一个不太乐观地结论慢慢浮现:或许等他们这位公子醒了,她和阿公们等来的不是这群人的感恩戴德,而是杀人灭口!
蔡妩在思考几圈以后发现只有现在她表现的不同寻常女子些才能够让牛烈即使提高着戒心却也摸不透她下一步想干什么,这样她才有机会干点什么,使得到时候即使她猜想成真,那位公子或许也能成为一时的挡箭牌。
蔡妩估摸着时间,到子时的时候,睁开眼睛,看看牛烈,拍拍他肩膀指指自己的小草窝:“你去歇着吧。这里我来。”
牛烈怀疑地看看蔡妩,摇摇头说:“不用。我就在这里看着。”
蔡妩耸耸肩,不再理他,只专注地看着床榻病人,伸手探探体温以后给他换了条帕子。蹲坐在榻上,抱着两腿支着下巴,又两眼游离的不说话了。
等到东方泛白的时候,蔡妩觉得一宿没睡的自己有些头脑发胀,甩甩头,看向牛烈,这人还是神采奕奕干没事人一样。不由心中郁闷,指了指脸盆说:“凉水快没了,你该出门打水去。还有,我阿公他们今天的早饭不许怠慢。”
牛烈皱皱眉,犹疑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起身端着脸盆离开了。
蔡妩眨眨眼,看向榻上人,最后还是从腰间挂着的小锦囊中掏出了参片,打算给这位公子塞嘴里。却不料她刚刚拿手靠近他,这位公子爷忽然睁眼,出手如电地捏住蔡妩脉门,迷蒙的眼睛里带着警惕的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你是什么人?”
蔡妩吃惊地捏着参片,不知所措。她实在没想到有人伤成这样能这么快醒来,而且这么警惕。不过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高烧未退的原因,青年捏着她的手劲儿并不算太大,她只要想还是可以挣脱的。但蔡妩却在眼睛眨眨了以后,冲这位公子爷扬起一个颠倒众生的灿烂笑容,也不管自己还被拿捏在人家手里的腕子,只摇摇手中参片柔柔地说道:“你醒来了呀?要参片吗?”
青年呆了呆,闭了闭迷蒙眼睛,有些愣怔地看看蔡妩,手上劲道松懈。
蔡妩看他松手,正满怀希望等他答复,却不想他在看了一会自己以后脑袋一歪,又昏过去了。蔡妩无语凝噎:公子爷,我们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还在你手里捏着呢,为这个我可是连美人计都舍得用了。你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等牛烈进来的时候,蔡妩又恢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牛烈说:“你家公子刚才醒了。”
牛烈眼睛一亮就要过来查看,蔡妩接着一句:“不过现在有睡过去了。你还是熬些粥来,等他彻底醒了给他进食吧。”
牛烈这回倒是听话,居然没瞪蔡妩就出门吩咐手下熬粥去了,临行时还得蔡妩嘱咐一句:“只要放米粮的素粥。”
牛烈走后,蔡妩把两只眼睛重新放到床上的伤员身上:这就是boss?既然已经醒来一次,想来伤势已经没什么大碍。如果能在他们离开前讨好boss欢心,或许他们能躲过灭口一劫也说不定。不过回头想想,如果这年轻人真是个恩将仇报不顾恩义的,她……她就只能兵行险招了。想到这里,蔡妩下意识地捏捏身上锦囊,那里有杜若备的一些丸药,其中就有活血的附子粉。
蔡妩深吸口气看看那位公子,攥了攥拳头:希望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