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妩脸一红,扭过头尴尬地轻咳一声:那老神棍什么时候去的书房她竟然不知道啊!
华佗微微一笑,从医箱里拿出一个针灸包和一卷竹简递给蔡妩:“拿着吧。这个比你现在用的那个全些。竹简上是我这些年总结的一些针灸法子,你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蔡妩接过东西以后,心潮激动,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坦白讲她跟华佗还真不算太熟,华佗被左慈拽来以后,府里就一直事赶事得忙活,她都没好好招待过人家。更多的时候,她是在麻烦人家。这会儿她一张图纸就换这个,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对华佗来说,听诊器有没有用都是一说。但看华佗架势,这套东西却是一早就给她准备好的,就算没图纸一茬,他也会送给她。
蔡妩拿着针灸包,歪着脑袋试图记起华佗命运,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华佗是哪一年碰到曹操为他治头风的了。看华佗当初给婆母开颅时说的话,再思考下这位神医“病人大过天的”思路,“劈开头颅,取出风涎”这种话还真像他能说出口的。
于是蔡妩捏着竹简望向华佗:“先生,您路上保重,还有,以后说话……注意点儿。尤其是跟病人,特别位高权重的病人。”
华佗一愣,安抚地冲蔡妩点头笑了笑。然后才唤着白芷走上大道离开。
蔡妩伸着脖子一直目送到人影成为一个小黑点才转身回去。眉毛上都挂着惆怅滋味:他刚才的表情告诉她,他虽然点头了,却没怎么听进去。搞不好这位还当她是面对分离脑子多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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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华佗后,蔡妩又恢复了她正厅、书房、卧房,三点一线的生活。而且看郭嘉那样,他似乎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打算放弃这个学生,在教完认地图以后,郭嘉开始手把手的教蔡妩写字。
蔡妩在听完这个提议后脸色一黑:她的字真的不丑,只是和时下的字体不一样罢了。干嘛一个个都揪着不放啊?
谁知郭嘉听了根本不打算改,他还把史记给搬了来,一脸严肃地跟蔡妩说:“练字还是得从抄书开始。”
蔡妩眼角一抽,掷了笔耍赖地摊在桌案上,满是哀怨控诉地看着郭嘉:“你怎么不抄?你字写得很漂亮吗?”
郭嘉眨眨眼,带着让蔡妩觉得不妙的笑意,抄起两管毛笔,一左一右拿好,蘸了墨汁在蔡妩面前的丝帛上,同时下笔。左边写:黄帝者,少典之子(出自《史记·五帝本纪》)右边写:昔在颛顼,命南正重以司天(出自《史记·太史公自序》)。只是左边字体疏狂不羁,右边却斯文端庄。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人写的。
蔡妩有些发呆地张了张嘴,然后晃晃脑袋,指着郭嘉手里的毛笔说:“你为什么能两个手写?”
郭嘉扔了笔,像想到什么很惨淡地经历一样捂着额头哀叹:“被逼的。”
蔡妩眼睛一亮,“哎?”了一声,正要很八卦地问一问原因,就被郭嘉轻敲了下脑门:“专心点儿。”接着手就被郭嘉握住,一脸被迫地开始重新练习写纂字。
那时的蔡妩还不知道郭嘉此举的目的,等后来郭奕练字启蒙时,蔡妩有一次无意间问起,郭嘉理直气壮地回答:“谁让你用那种字体写和离书来着,我想就别扭,实在没什么好感。就得压着你多练练纂字。”
当然,蔡妩后来也知道两手能写字在这个时代还真不稀罕。像荀攸,孔融,程立,钟繇都可以。而且人程仲德老爷子不仅可以两手同时下笔,人家还可以模仿别人笔迹。钟先生就更绝,他不止可以模仿别人,他自己左右手写出来的字都可以当书法模板裱起来,供人瞻仰。只是郭嘉这样情况的比较奇葩,他左右手字完全不像一个人写的。有句话说字如其人,蔡妩在知道郭嘉的字后,对此话表示极度的鄙视:真如其人的话,那郭嘉这怎么算?精神分裂?
倒是不久,蔡妩在看到郭嘉拿东西,提重物,使筷子都是下意识的用左手她才恍悟:搞半天,这人惯用手就是左边。那右手那笔字不用说就是被她公爹郭泰逼出来的了。想来公爹在矫正过程中是颇为了一番心思,可惜还是没掰好,郭嘉照旧左手使得最溜。
在为左右手问题和自己面前的抄书任务纠结了一番以后,蔡妩很心安理得地窝在郭嘉怀里任凭他把着手练字去了。她现在对这种程度的接触相当有免疫力了,如果说一开始郭嘉教她认地图时这么的举措还会让她扭捏脸红,浑身紧张;这会儿她就只觉得有种: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惬意。果然,习惯是可怕的。蔡妩的脑回路估计已经意识不到害羞这个词了。
可惜后来红袖添香夜读书这话成了最让蔡妩郁闷的一句诗。因为郭嘉这人真的肆意的很,他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在某一天蔡妩突发奇想,把后世鸡兔同笼和进水管出水管问题改装一下提问给郭嘉以后,郭嘉眼睛一亮,先是眨眼间给出正确答案,然后闪光问蔡妩:“你通数算?”
蔡妩原先还为郭嘉的心算速度惊讶了一下,紧接着听到这句不由白他一眼:“你不是早就知道我通不通了?”
郭嘉兴奋地一合掌,转身到书架上抱了一摞竹简,往蔡妩面前一摊:“以后不抄书了。看这个如何?”
蔡妩先是兴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