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他们离开多半个月后,郭嘉又收到郭图的一封信。那会儿戏志才也在郭家,正和郭嘉为赌注的事争执不下。戏志才说郭嘉该愿赌服输,郭嘉一推三六五一副迷糊表情顾做不懂。郭图的信被送来时,郭嘉像得了救命良药,一把从柏舟手里拿过,当着戏志才的面就拆封看信。看完猛地一拍桌子,朗笑出声:“公则干的漂亮!”
戏志才不明所以,却见郭嘉带着满脸得瑟的把信递给他:“瞧瞧,这会儿不是我输了吧?”
戏志才疑惑地接信,看完后脸黑了,也没管郭嘉抗议,直接起身踹了他两脚,然后一甩袖子很是潇洒地离开了,临走留下一句:“赌注已清,不用还了。”
剩着郭嘉一个人趴在厅里指着戏志才背影大骂:损友!言而无信!耍赖!
而蔡妩则是当天夜里得知:袁绍从逢纪、郭图计,派说客忽悠韩馥让出冀州。自己做了冀州牧。韩馥被逼离开,后在张邈处,举刀自尽而亡。
可怜荀彧,刚出豫州,还没到地儿就发现请自己的人莫名其妙死掉了,冀州这地方易主了。难怪戏志才会生气得踹郭嘉两脚:大好赌局,本来都已经赢了,却被郭嘉在做赌的话里留了个扣:当初赌的是“去冀州韩馥处”,所以赌局落脚就成了投奔冀州不算,投奔韩馥才行。可现在韩馥人都没了,那赢得自然就是郭嘉了。
清楚郭嘉和戏志才赌局的蔡妩不由把脸转向郭嘉,带着很诡异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老公。郭嘉被她盯得浑身发毛,很是不自在地问道:“干嘛……干嘛这么看我?”
蔡妩也不回答,来来回回绕着郭嘉转了几个圈,终于咬着手指一副思考模样的回答郭嘉:“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托生的?怎么你每次说话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上回你说何大将军会事败,结果何进死了;这回你又说文节公守不住冀州,结果韩文节又死了。你……你不是跟阎王爷有什么亲戚吧?”
郭嘉哭笑不得拉下蔡妩被咬的手指:“说什么呢你?我跟阎王爷能有什么亲戚?袁氏二子不和天下皆知。袁公路雄踞南方,风头正劲。袁本初却屈居渤海,任一太守,他怎么会甘心?且公则、仲治数次来信说本初公爱才惜贤,酷肖周公。可见此人志不在小。那他就更不会放过眼前冀州这块肥土了。韩馥胆小平庸之辈,且自念自己是袁氏门生,又和袁氏有过讨董之谊,他怎么会想到袁本初会设计害他?”
蔡妩瘪瘪嘴,很是不服气地坐到床榻:“成了,别说了,你越这么说越让我觉得自己很笨了。”
郭嘉眼一闪,跟着坐到蔡妩身边,搂着蔡妩肩膀笑嘻嘻地问:“哪个敢说我夫人笨的?我都不嫌,谁还敢在那儿说三道四?”
蔡妩忍着翻白眼地冲动瞧向郭嘉,扯扯他袖子问道:“公则先生又来信了,你还打算推拒?”
郭嘉故作苦恼地揉揉眉心:“盛情难却呀。再说这次本初公占据冀州,说不定是个能成事的呢,去看看也无妨。”
蔡妩抓着袖子的手一紧:“你真的要去?不会是骗我呢吧?还有……要是本初公不是个能成事的呢?”
郭嘉安抚地拍拍蔡妩:“还是要去看看的。毕竟公则、仲治对这事提了不止一次两次了,我总不能老是不理不问。至于你说本初公是否能成事,这事总要自己看过才知道。不能成的话,就再回来嘛。”
蔡妩有些神色黯然地低下头:她倒是想让郭嘉别去袁绍那里,直接去就曹操。可不说曹操现在人在何方,郭嘉看不看得顺眼,会不会又犯古怪脾气地让人相请?就现在单是看郭嘉脸色也知道他心意已决。看来袁绍那里他必定是要走一遭了。
“那……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说完蔡妩忍不住问了下一句,“又……又是什么时候回来?”
郭嘉轻笑一声:“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回来?”
蔡妩瞪他:她旁的记得不清,但他最后是曹操的谋臣她可是记得清楚着呢。印象里,官渡战前郭嘉好像总结过一个“十胜十败”说。具体内容蔡妩不清楚,但想也知道那“十败”里,八成都是在说袁绍的不是。这就更说明他去了也是没看上人家嘛。那不还是说他早晚得回来?
郭嘉捏捏蔡妩的小手柔声道:“后天动身吧。顺利的话,一个月能到。至于之后嘛,袁公若真如公则他们所言,我便投了冀州,稍后把你也接过去;若是徒有其名,那我会在十一月前回来,我可还等着你给我过生辰呢。”
蔡妩低头绞着帕子声音闷闷地说:“后天?这么快?这会儿虽说八月份了,可路上还有暑气,你就不能……晚些时日?等在家过完中秋再走?”
郭嘉搂着蔡妩的肩膀摇摇头:“早去早了。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的。”
蔡妩抿抿唇,最终沉默地把脑袋埋在了郭嘉怀里。
第二天大清早,蔡妩就从榻上爬起来,翻箱倒柜开始给郭嘉收拾出行所需。按照她在这个时代仅有的一次出行经验来讲:出行东西带的无需太多,但必须得重要。衣服得带着,丸药得带着,那郭嘉的棋子是不是也得拿着,万一路上无聊还能打个棋谱。蜜饯是不是也要做些?要是他吃药嫌苦了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