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愿她于他身后。
然,却终究做不到熟视无睹,能做的,还是做尽了,矛盾吗?是这个家伙,将他变作了这样反复无常的男子。
“你觉得爷会做什么?”
“今日辰时皇帝召集百官议事,我听说是靖州遭了水患。”
秦宓浅笑,只道了五个字:“封黔江海运。”
靖州接壤黔江,依黔江而存亡,靖州水患,若封黔江……他倒真是做得绝,北沧质子,握了大燕命脉,之于炎帝,成王败寇,怎么能不服?
闻柒想,秦宓终究是护着她的。
她叹气:“诶,怕是皇帝老头得捶胸顿足大骂我红颜祸水。”
秦宓揽住她的肩:“爷的人,自然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闻柒笑着,也没推开,忽然觉得,有靠山也不错。
一壶茶,秦宓一杯闻柒一杯,难得两人处得自在,闻华裳进进出出好些次,似乎欲言又止,兴许是因着秦宓,却还是没开口。
一个时辰,茶凉了,这天快黑了。
闻柒道:“夜了。”
秦宓品茶不语。
“你不回去?”
他给她又倒了一杯。
闻柒一口灌下去:“老娘夜里不待客。”
秦宓不语,梁六很自觉地将凉茶换了热茶。
闻柒外头夜色:“秦宓。”
“嗯。”懒懒应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难不成这厮还想留下过夜?丫的,她一黄花大闺女,还要脸好吧。
难道不是担心自个按捺不住?当然不是!闻柒声音提了一个调:“秦宓。”
秦宓这才抬抬眼皮,慵慵懒懒的眼神很撩人:“怎么?”
闻柒翻了一翻白眼:“你听不出来我在赶你?”
“爷不蠢。”秦宓自顾品茶,姿态闲适。
所以宓爷这是腆着一张俊脸赖着不走?
擦!闻柒气绝。
不过,好在天公作美,在宓爷喝了第三杯茶时,林小贱来传话:“主子,常钰王殿下请您到望月阁一叙。”
闻柒一乐:“哟,夜黑风高偷鸡摸狗啊。”
这厮脑子里能有点纯洁的东西吗?不好意思,从她剜了某人腹下一刀那所剩的一点纯洁也败光了。
秦宓放下茶杯,脸色微沉,抬抬眸子,光影暗沉里慑人心魄:“可说了所谓何事?”
这气场,林小贱虚汗:“并无细说。”
闻柒顺溜地接过来话,很理所当然:“还能有什么事,这良辰美景花前月下的,自然是不能说的那些事儿。”
不能说的那些事……
那腹下一刀的事,她还真没胆子让秦宓知道,不知道为毛,总之很怂地不敢,她想,她丫的真没出息,都敢在男人腹下捅一刀,却不敢在秦宓跟前流氓别人,当然,流氓秦宓还是时有的事,诶,扯远了。
说到不能说的那些事,秦宓好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冷冷瞧着闻柒,好似别扭:“别去。”
瞧瞧,咱宓爷也撒娇耍赖孩子气的时候。闻柒眉飞色舞了,挑挑眉问:“有什么好处?”
这人,就像趁火打劫,给她一根杆子,她就顺着爬。
秦宓想了想,那张极美的脸毫无其他情绪,很认真:“那些不能说的事,爷和你做。”
那些不能说的事……
原谅某人又不纯洁了,脑子里闪过一通少儿不宜的画面,哎呀呀,鼻子发热了,赶紧捂着:“等着,咱货比三家,择优而先。”
这话有那么一点意思,宓爷好像被比下去了……
“闻柒。”秦宓敛了眸子,长睫半阖,长长的轮廓,在眼睑下打下青灰的暗影,多了几分冷冷清清的愠怒。
听听,这别扭劲!
闻柒乐呵呵地飞了个吻,眨眨眼角:“乖乖哒,等我回来宠幸你。”
“不许去。”
语气不由分说,那融了万千琉璃光华的眸子,冷冰冰的,瞧着让人又沉溺又心惊。
闻柒干脆不瞧他,软软的语气,耍赖皮:“哎哟,别闹,等我哟。”
说完跺跺脚,她一步三回头,掩着嘴笑着逃之夭夭了。
秦宓冷着脸,掌间刚才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突然便冷了,只有她,他也只让她,忤逆他,无视他,将他当做闲暇逗弄之人,甚至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偏生,他就不忍不舍,就一个闻柒,越发让他毫无法子。
叹了叹气,由着她。
梁六瞧瞧走远的小主子,又瞧瞧自家爷若有所失的模样:“爷,可要跟过去?”
爷定是千百个不愿意,不放心,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就闻小主子,不管不顾一意孤行。
“就寝。”秦宓起身,往偏殿去。
梁六诧异:“在这?”难不成爷还真在这等着闻小主子来宠幸?他家爷越来越由着小主子随心所欲了,爷这地位……堪忧啊。
“爷不放心。”
语气很沉闷,不满,不愿,更多的是牵念。
到底是什么时候,爷那满腹玩心化作了牵肠挂肚,直叫那一腔冷血变作了柔肠。
梁六想,那将来谁压着谁的问题,越来越明了了。
“属下这就去备水。”
秦宓还是不放心,倚在闻柒的寝殿前,吩咐梁六:“你跟去。”
怕是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