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p
只听了八个字，两个小老头就绷不住了！/p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p
这句话，无比贴合荒国的情境。/p
虽然荒国尚武，不论少壮，都做好了成为兵士的准备，就连集市之中都有军需物品卖。/p
就如同木兰一般，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p
但此次逐夷城之战事发仓促，仅凭集市上的存量以及如今库存，即便短时间内能征到兵，都会面对征衣不够的情况。/p
好一个岂曰无衣，与子同袍！/p
姜峥催促道：“继续念！”/p
赵昊深吸一口气，继续念道。/p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p
姜峥双拳半握，因为兴奋，手心已经隐隐沁出了汗水。/p
谁说没有战衣，我与你同穿战袍！君王征师作战，那便修整好戈矛，大家同仇敌忾！/p
这哪是出征诗？/p
这简直就是每一个荒国人的请战书！/p
他虽然高居皇位几十年，但从未忘记过与将士同吃同寝的日子。/p
那段日子当真无比艰辛，在几乎没有朝廷支持的时候，跟异族打得刀刀见血。/p
战甲战衣不够用，那是常有的事情，几乎每一个人的战甲，前面几任主人，都是他们已经阵亡的战友，但即便如此，百姓之中依旧不断涌现出新的士兵。/p
因为大家都有一个信念！/p
那就是把这些毫无教化，视大汉遗民为两脚羊并且肆意屠戮的异族，彻底赶出这片土地！/p
简单二十个字，就把姜峥带回了那段峥嵘岁月。/p
又仿佛过往映照在了现在。/p
虽然荒国强盛了很多，但面对的危机却没有变，同样没有变的，是每一个荒国人保家卫国的决心。/p
二十多年的安稳生活，或许让他们多了些温柔的牵绊。/p
但只要知晓如今荒国的局势，他相信大多数人的热血都会瞬间点燃。/p
赵昊方才说强行征兵，姜峥训斥了他。/p
但姜峥知道，即便有人因此家破人亡，也不会对国家有任何怨恨，因为荒国人祖祖辈辈，都是在异族屠刀之下扛过来的，才二十多年，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忘记仇恨？/p
只是，如今荒国经济与外战同样重要。/p
前段时间与魏国交战，以及中秋前后的斗诗，早就让荒国成为中原五国不容忽视的存在。/p
他不能把真实情况公之于众，更不能强行征兵。/p
否则……/p
一来边境堪忧，魏国若对楚战线全面收缩，拿命换西陇关，真未必能守得住。/p
二来国内经济堪忧，怕的就是方才跟赵昊形容的鬼镇惨况再次发生。/p
对逐夷城境况秘而不宣，反倒拿出出征诗，便能最大限度留下小家中的顶梁柱，让真正适合从军的人站出来。/p
“继续！”/p
“继续！”/p
姜峥催促。/p
赵昊点了点头，继续念道：/p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p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p
其后两节，虽是第一节的同义复唱，却丝毫不显累赘。/p
姜峥只觉眼眶发热，胸中澎湃，几欲大吼出声。/p
回来了！/p
都回来了！/p
他看向赵定边，赵定边也在看他。/p
离得很近，却似在当年战场遥遥相望。/p
那时姜峥站在城墙上，手里握着满是鲜血的鼓槌，身旁是被异族强弩射杀，以及与攻上城门敌军同归于尽的战友尸体。/p
而赵定边立于城墙之下，端坐战马之上，拼死以擒贼首！/p
那次兵力双方兵力悬殊，是兄弟俩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p
好在！/p
挺过去了！/p
敌将首级落地之时，这场一万御十万的战役便尘埃落定了。/p
一万将士，十不存一。/p
说是惨胜，亦可说是大胜。/p
虽然元气大伤，但后来周遭城池的百姓皆是应招入伍。/p
后来姜峥争夺江山的班底，便是从那个时候来的。/p
“好！”/p
“好！”/p
“好！”/p
姜峥已经激动成了复读机。/p
看向赵昊的双眼，已经激动得发亮。/p
好小子！/p
本来觉得写出《木兰辞》，他已经用尽全力了，却没有想到还有一篇《无衣》！/p
一首平静叙事，一首战歌激昂。/p
精神内核，却出奇得一致。/p
捡到宝贝了啊！/p
他拍了拍赵昊的肩膀：“好小子啊！”/p
却不料，赵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色苍白，呼哧呼哧喘着气儿，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p
姜峥面色一变，连忙蹲下身：“昊儿，你这是怎么了？”/p
他飞快抓住赵昊手腕，查看他的脉搏，发现心脉极其紊乱虚弱。/p
心疾犯了？/p
他飞快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丹药塞到赵昊嘴里：“养心丹，快吃！”/p
吞下养心丹，赵昊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情绪太激动，没控制住！”/p
“你这孩子！”/p
姜峥心疼不已，其实刚才赵昊吟这首《无衣》的时候，他就感觉这小子精神亢奋得有些异常，没想到真把心悸给诱发出来了。/p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