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关门后屋内显得暗淡压抑,虽是白天却相当阴冷。算姑没有开灯,反倒是把窗帘拉上,屋内瞬间更加目光不及。算姑没有说话,也没有指导笼叔的女儿做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笼叔的女儿名叫巧珍,自顾自坐在梳妆台前,无论是不是看得清镜子里的自己,都直勾勾的看着。见巧珍坐下,算姑这才缓慢的站在巧珍身后,警惕着望向镜子里的人影。虽然光线很暗,却毕竟是白天,只要眼睛逐渐适应,静下心还是能够看得见。镜中映出两个人影,一个是坐着的巧珍,一个是站在巧珍身后的算姑,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算姑知道,如此诡异的场面绝对不会一直正常下去,按照道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镜中就会有反应,到时候只要积极应对,就能暂且保住巧珍的命。

老祖宗发明的“一柱香的时间”,并非后人随随便便找来的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香,而是根据燃烧速度以及处理诡事的经验精心计算的长度,按照这个长度和燃烧时间,可以判断出很多东西。以眼下为例,此类诡事的忍耐时间的极限,属于老祖宗研究出的一柱香的时间范畴,除非极其特殊的情况,此类诡事隐忍不发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老祖宗计算的时间。绝大多数时,甚至等不到这个极限,诡事便已经发作。

果不其然,巧珍头上的花没有忍耐一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发作,在那模糊不清的镜子中,巧珍空无一物的头顶渐渐显现一朵花,在没有灯光照射的情况下,花瓣血红饱满,鲜嫩欲滴,和过年时小姑娘头上戴的装饰花有几分相似。饱含血液的肥硕花瓣张牙舞爪的晃动着,尖锐的红须从花朵的根部向外钻,一些缠在巧珍的头上,一些向肩膀的方向移动。正如算姑之前所说,人有三火,一团在头顶,两团在肩膀,老黄木开出的花与灵魂相连,一旦侵蚀三火,便要人命,进而将全部灵魂据为己有。现如今巧珍头上的火已经被噬,所以才会造成她浑浑噩噩,痴傻呆滞的状态。

算姑带巧珍进屋,就是要避免花须灭火的事情发生,此刻时机成熟,她一步上前,挥舞拳头用力打碎镜子,用被划破的手指在镜子上写写画画。再转过头看向巧珍,这个平日里乖巧灵动的花季少女,已然变得面无表情,不喜不悲的看着碎掉的镜子。算姑打开门,门外众人因镜子碎掉的声音紧张不已,算姑低声说道:“大家不必慌张,我已经用手段暂时困住那朵花,等笼叔带着东西回来,就能把花从小妹的头上取下来。”

一起随同而来的笼叔的亲戚看见算姑右手流血,忙问发生了什么,算姑没有解释太多,只求找块步供她缠手。李嫂子赶忙找来纱布,帮算姑缠好后,提出想要进屋看看女儿。算姑不许,忙说巧珍现在是个经不得风雨的状态,如果这会儿被李嫂子看见,当娘的一定心疼,一旦声音大一些吵到巧珍,那便是灵魂出窍的大事,任谁也承受不住。李嫂子听劝,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站在院子里,时不时担心的看向屋内,却只有一片宛若乌云日子里不开灯的场面。

笼叔摩托车的声音在众人的期盼中越来越近,算姑仔细查看,自己要的几样东西一样不少,全都被放在袋子里小心翼翼的包裹着。算姑带着东西进屋,关门前说道:“这次耗费的时间因人而异,就看你家姑娘自己的造化了,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三五个小时,就是熬到明天一早也不要闯进来。”

李嫂子担心的问道:“可如果你们迟迟不出来,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出没出事?”

算姑略微沉思片刻,说道:“你们取血的那只鸡还在吗?”

笼叔说在,算姑让其将鸡头取来,用红绳拴好,悬挂在巧珍屋的门口,轻轻拨动后鸡头旋转几圈后停下,鸡嘴朝向东南方。算姑解释道:“你们再也不要动这个鸡头,等我进屋后,只要鸡嘴转向西方超过一分钟,就可以进屋查看情况,但只要鸡头没有我说的那样,那便千万不要进来,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承担的起的。”

在众人坚定的点头中,算姑冲着吊在半空的鸡头说道:“花由你生,请指生死。”

22.

算姑说罢,又一次关上房门,留下众人在外继续紧张。

算姑将笼叔拿来的东西轻轻放在巧珍身边,说道:“小妹,我来为你梳头吧。”

巧珍呆滞,做不出回答,只是茫然的看向镜中的自己。算姑取出无齿的梳子,以镜中景象为依据,轻轻拂过花朵根部生出的细红的须子。在肉眼凡胎看来,算姑只是用一把没有齿的梳子对着空气晃动,殊不知就是这样的动作,将那一根根纠缠在巧珍肩膀上的须子一点点捋顺,以免其灭掉肩头的两团生命之火。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实则需要根据纠缠程度耗去不一样的时间,所以算姑才说,这次进屋的时间需要根据不同人的造化来决定。一个小时后,红须全部离开巧珍的肩膀,整齐分明的耷在算姑的手中。算姑累的双臂发酸,却还是坚持着将红须视作巧珍的头发,高高盘起。

巧珍持续惨白的面色随着肩头两团火不被纠缠,变得重新有起色。算姑擦干手上的血和汗,取出纸人姑娘,将其放在巧珍的床上。纸人姑娘的头上粘有假发,假发高高盘起,被一根簪子巧妙的固定好。

簪子的造型相当特殊,一端雕有阴阳符,一端嵌有银针。此簪名为“慈母簪”,相传在极早年间,一位慈母因为儿子搭救落水同伴


状态提示:【11】慈母簪--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