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哥夜里坐在鱼塘边像个夜钓爱好者,默默等待刘子光的出现。临近午夜,刘子光飘渺而来,正要打开手里的酒瓶,老九哥当先将愣头青的话转述一遍,刘子光并不往心里去,说道:“无论他们请怎样的大师来,我也不会上心,因为我要离开,不能保护你的果林,还请见谅。”
老九哥问道:“你又找到投胎机会了?”
刘子光开心的点点头,说道:“我已接到旨意,明天夜里将有机缘,这一次恐怕真是要走了,咱们的相处很愉快,我虽已死多年,你也是老大哥,今后请保重身体。”
老九哥说道:“你能投胎,我很开心,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再生事端。来,咱们今夜多喝几杯。”
这一夜,刘子光停留很久的时间,酒瓶里的酒取之不尽,喝之不竭,分别时刘子光说道:“知道为什么从你我第一次喝酒以来都是请你喝我带来的酒水吗?一是因为你为了见我而躺浑水,本是对你十分不吉利,我便用河水转炼成酒水骗你喝下,阳间酒驱寒,阴间酒驱灾祸。二是酗酒伤身,耽误事,我不希望你再酗酒,才以这一瓶你不了解的东西入你胃,有了这些天的*整理,肚子里的酒虫便会远去,今后小酌怡情就好。”
刘子光的好意令老九哥分外感动,忙又问道:“即便你将投胎,前世的一切都不重要,可我既然不知道你的去处,总要知道你的来历,也好在回忆时有个念想。”
刘子光依然是一副善良恬静的男人模样,露着成熟的气质,又有温和的笑容,浓眉大眼与笑起来时的酒窝还有几分帅气,他平静的说道:“我的事没什么可说,不过是个作死的人,如果将来有机会再见,一定告诉你。”
“你是去投胎,怎么可能还要再见呢?这才是不吉利的话。”老九哥说道:“去吧,投胎去,祝你一切顺利。”
目送刘子光远去,老九哥一人默默回到家中,老九嫂子被吵起来,问他最近鬼鬼祟祟的做些什么,他哈哈一笑,没有多说,只讲自己遇见个酒友,又失去个好友。
两天后的清晨,老九哥刚刚来到果林,就看见一帮男人簇拥一位神婆模样的女人在果林里做法事,老九哥已有准备,却还是装出一副吃惊与生气的表情,驱赶对峙的过程中,他看见愣头青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里,不敢抬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为了保护愣头青的安全,老九哥没有喊他,只和所谓九山哥的人马对峙。
九山哥的确是个突出的男人,人高马大,块头又足,纹着花臂,戴着金项链和墨镜,一副江湖大哥的模样。不过老九哥并不惧怕这些装腔作势的毛头小子,叫嚣着阻止神婆做法事。九山哥凶巴巴的说道:“老头儿,你家地里闹鬼,我出钱给你做法事,应该感谢才对,竟然还在这里跟我叫板,真不知好歹。”
老九哥眼睛一转,之前向愣头青骗说果林的鬼都是自己的鬼兄弟,现在九山哥并不清楚,证明愣头青没有把他俩说的话告诉九山哥。老九哥笑了笑,说道:“你说我这里闹鬼,就真的闹鬼?就算闹鬼,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又是怎么知道这里闹鬼的?我家的果林可不是给外人随便逛的!”
九山哥压着怒气说道:“你真不让我驱鬼?”
“赶紧滚,别等我报警。”老九哥说道。
九山哥哼了一声,带着众人离开果林。老九哥没想到对方走的这么痛快,可是看起来又不是因为怂,好像有阴谋诡计。当天晚上,老九哥没有回家,也没有留在鱼塘边的小房子里,而是在果林的不远处藏着,倒要看看那帮人想干什么。正如老九哥直觉的一样,九山哥的人果然出现在果林,话语中还有女人的声音,和白天的神婆如出一辙。老九哥冷笑一声,这帮不安分又沉不住气的小混混,真是一点水准都没有。
可是说归说,人家毕竟人多,又嚷嚷着要神婆驱鬼,他们去准备放火,要让白天的老家伙知道得罪九山哥的下场。老九哥身单力薄,大晚上被这帮人弄死弄伤的几率太大,不如回去找人。就在他犹豫时,神婆开始念词,铃铛声不断,且说道:“今天白天原本想请各位离开,熟料这片土地上的人不愿意,现在只能这样对付你们,你们要是有怨气,就去找那人寻仇。”
哪里有这样的混蛋神婆?老九哥气得牙痒痒,暴脾气涌上头,顾不得安全不安全,这就要冲进去与他们理论,真要是打起来,自己手里的铁铲也不是摆设。可是当他进入果林的边缘时,却觉得脑袋发懵,双腿沉沉的走不了路,迷迷糊糊间见到一个膀大腰圆有些肥硕的人影,人影背对着他,抬起手臂请他不要再往里走。
老九哥认出人影,问道:“大胖,是你吗?”
人影缓缓转过来,说道:“九叔,是我……刘子光临走前让我在这里保护一些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您别进果林,我让他们吃些苦头。”
老九哥问道:“你刚死不久,连托梦的本事都没有,怎么去对付他们?而且他们那边还有个神婆,应该挺厉害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大胖憨憨的笑了笑,请老九哥不要多虑,只留在树下等待便可。大胖转身进入果林,不出片刻便传来惊恐尖叫声,以及神婆努力施展手段的动静。尖叫声持续十几分钟,老九哥担心被走夜路的人听见而不好解释,便一个人往远处走了走,正打算找地方藏起来,又发现听不见叫声,等他试探着回到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