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既然小老儿说花花没有死,事情或许还有转机,稳妥起见,神棍阿宏站在院子当中抬头望向天垂象。天垂象的观测方式有两种,一种为站定当下,即可远观,因为天是活的。另一种则是站在事出之地,仰望而视,因为天也是死的。神棍阿宏选择的是前者,他要通过天垂象的“活性”,测算出小老儿的话中意思。
花花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人还是算鬼,倘若自己还没有死,那么真正的自己现在又以怎样的状态在怎样的地方做着怎样的事情呢?人的思维与意识难道真的可以分开或者复制吗?否则出现在神棍阿宏家的她为什么不知道身处某地的另一个自己的一举一动呢?花花觉得自己现在是个复制人,甚至是个赝品。然而纵使在这个困顿的当下,花花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一芳春心,逐渐平静了心情后,她的目光再也无法从瓜头身上离开。与人高马大的蠢笨大诚不同,瓜头精壮许多,面相威严正义,正好符合花花对男人的审美。无奈瓜头似乎只对大诚感兴趣,唯大诚马首是瞻,并不把花花放在眼里。
神棍阿宏抬头好一阵子都没有放下,观察天垂象并没有想像的那么轻松。为保花花不在神棍阿宏的院子里感受煎熬,大诚又续上了一根香。神棍阿宏低下头,一边揉捏自己的脖子,一边说道:“正如小老儿所说,花花,你或许还有重回人间的可能,所以不要悲伤,跟阿宏叔走一遭吧。”
花花从对瓜头的痴迷中回过神来,方才想起自己的遭遇,连忙感谢神棍阿宏的救命之恩。只不过花花已经是魂魄一个,刚才能鬼使神差的走来,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鬼,因此不知者无谓,不知者也不怪。只是现在不同,她已经知道真相,命运造化之间便有些事情是容不得她去做的。索性神棍阿宏有的是办法,他选取一块红布,将之前燃尽的烟灰抹在红布上,而后如同新娘的盖头,盖在花花的头上,只不过这块红布并不像盖头那样停在头上,而是一路向下直接落在地上,在这个过程中,花花不见了。
“红香盖头!”大诚说道:“《连阴阳》中有记载,要想把鬼带在身边,红香盖头是一种很简单也很轻便的方式,最重要的是对鬼没有任何伤害,但前提是鬼得心甘情愿。”
瓜头捂嘴笑道:“诚诚现在知道的比我都要多了呢。”
大诚憨憨的挠挠头,神棍阿宏对着红布说道:“花花,你且落在红布之中,等到我需要时再将你放出来。此一遭你已经足够的累了,好好休息吧,真要是有机会回到身体里重新做人,还需要耗费很大的力气,一定要养精蓄锐。”
“花花明白,多谢阿宏叔了……”花花虚弱的说道。
大诚知道自己又要和阿宏叔出去办事,正准备把小老儿送到村长家,却被神棍阿宏拦下,说是小老儿有用,此一行需要带着他。大诚骑着摩托车飞快的驶向鼓岭村,小老儿坐在大诚和神棍阿宏之间,并未因摩托车的高速行驶感到害怕,反而玩的相当开心。鼓岭村因为四个孩子的事情乱成一锅粥,只不过因为没有意识到与诡事有关,才没有想到请看门道的人帮忙。刚一进村子,就有人上前与神棍阿宏打招呼,问其来意,神棍阿宏言简意赅的说道:“你们村的花花遇到诡事,我来帮忙处理一下。”
“诡事?”年轻人诧异的说道:“村子里的确有四个姑娘失踪了,正为这事犯愁呢,可怎么会是诡事呢?”
“哦?不仅花花,小秋、小妹和安安也没有回家?”神棍阿宏问道。
年轻人一愣,考虑到神棍阿宏的靠谱程度,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忙带着神棍阿宏和大诚进村。年轻人简短的解释道:“前几天村子里有四个姑娘说是去朋友家过夜,结果就没有回来,他们的爹娘去那户人家找,人家说根本没有来过。四家人的爹娘慌了神,我们一起到处找都没有找到,没办法只能报警。得有两天了吧,一点消息都没有。阿宏叔,您说的诡事,是什么情况啊?”
神棍阿宏心下盘算着,没有回答年轻人的问题,大诚代为说道:“花花今天到阿宏叔家,说是遇到很多令她无法理解的事情,但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个鬼了。”
“什么?大诚哥,你的意思是,花花已经死掉了?”
“不不,没死,所以才叫诡事。”大诚说道。
10.
说话间,他们来到花花家,神棍阿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花花的娘哭的眼睛早已红肿,这会儿更是看不见白眼球,抓着神棍阿宏的手央求道:“您既然说花花没有死,就请您帮我们找到姑娘吧。”
花花的爷爷老泪纵横的说道:“家里生了一堆男孩,只有花花这一个姑娘,正是万丛绿中一点红,因此才取名花花,那可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容不得半点差池。阿宏啊,我并不知道那本古老的书是从哪来的,只记得它一直就在柜子里放着,多少年都没人看了,没想到正是这本老册子害了孙女。”
神棍阿宏握着花花爷爷的手,说道:“四角引本是招鬼的方式,原是帮人还愿的好事,后被歹人利用才有了污点。这种事原本不应被老百姓看见,毕竟引鬼容易送鬼难。孩子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引鬼出来,却不能将他们送回去,才落下大患。也怪那本老册子,道听突出,肆意乱改,不知害了多少人呢。”
花花的爷爷看着神棍阿宏手里的红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