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银子?
大太太惊讶不已。
虽然十万两银子对他们苏家不算什么,但是这口恶气堵在胸口实在难以咽下去。
设局害他们的是安家人,最后拿银子的还是安家人,实在可恶至极。
大太太气的双目赤红,一手扶了身后的椅背,手指渐渐握成了拳头,厉声道:“安之远,你未免欺人太甚。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何家没人了?”她冷哼一声,挺直了脊梁道:“就算再没人,我们何家也是何太后的族亲,你如此狮子大开口的要挟,难道就不怕你有命拿银子没命花那个钱吗?”
安之远面上并无迟疑之色,目光往大太太身上一扫,淡淡道:“再怎么说当今天下也是刘家的天下……”
陆淑怡敏锐的抓住了这个点。
刘家的天下?也就是说安之远很可能找了个姓刘的皇亲国戚作为靠山,而他要十万两银子,也许就是去孝敬那位皇亲国戚也未可知。
她心里倏然一动,想到了霍天佑说过的话。
霍天佑曾说过,钱文昌和潘家合开的几个盐井有淮南王的份儿,淮南王也曾入了股。那么安之远会不会是拿着这些银子去入股?然后与淮南王刘肃搭上同一条船?
她不动声色的看向安之远。
安之远面上带着几分得意,一脸挑衅的看着大太太,显然不将大太太放在眼里头。
大太太还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她脸色愈加难看,眼里迸发着骇人的目光,磨着后槽牙狠狠吐出一句话:“安家果然是能耐了,竟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头……”
“我可没说过不将她老人家放在眼里头的话,您这是断章取义了。”安之远面色淡然,全然没有了羞愧之意,与大太太争锋相对道:“我只是说了一句当今天下姓刘,难道有错?”他冷冷一哼一声,提醒道:“坐在那龙椅上的人始终是刘家人……”
安之远这一句确实说的没错。
任凭局势如何变化。何太后如何掌权,龙椅上的那个人都姓刘,他姓不了何。
大太太面色一白,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浑身冷飕飕的。
安老太太和陆老太太皆是一言不发,只静静的听着。
陆二老爷气的斥责道:“事情本就是安姨娘弄出来的,你们非但不知道悔改,如今还来敲诈,也真是有脸了……”
“陆云笙。你没资格说这些话。”安之远冷漠的看着陆二老爷,疾言厉色道:“我姐姐被你害的好苦,她自打嫁过来对你一心一意,又替你抚育儿女,到头来你却害她,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那是安姨娘自作孽,与我父亲何干?”陆淑怡平静的看着安之远,淡淡道:“人都说知恩图报,就是养个狼崽子都会有摇尾巴的时候,你们安家人可真真厉害。吃了我父亲多少东西?用了我父亲多少东西?”她声音波澜不惊,却于扬顿挫:“这些年我母亲一直身体不好,都是安姨娘在主持中馈,她到底倒腾了多少东西给你们安家,你们心里不清楚吗?即便如此,我父亲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你们还要他如何?难道还要让他将整个陆家拱手相让不成?”
她冷冷道:“别说什么证据不证据的,证据那都是摆给有良心的人看的。若是小人,就是把所有的证据都搬在面前,小人也未必肯认。”
安之远嚣张的脸上终于露了几分尴尬和不安。他狠狠的瞪着陆淑怡,嘴唇翕合,大约是想回击两句,终还是没有找到回击的语言。
“罢了。我不与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他稳稳的吸一口气,注视着大太太,问她道:“十万两银子对您来说应该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怎么样?您可想好了?”
大太太气的浑身乱颤,一手抚胸,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她气的不是那十万两银子。而是这口气……
“母亲,您看这事……”大太太向陆老太太求助。
陆老太太身子往后一歪,许久才对着安老太太道:“既然你们把话都说开了,无非就是十万两银子的事情。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容我们考虑几日,如何?”
现在已经不是安姨娘害人,或者她清白不清白的问题了,而是何昭儿和何泰的事情。
处理不好,两个孩子必然会受到连累。而且这事情又是在陆家发生的,陆家也脱不开干系。
安老太太和安之远交换了个眼神。
安之远眼睛微眯,警告道:“别耍什么花样,否则后果只会更严重。”
陆老太太便冷笑:“若是连这几日你都害怕,我劝你一句,那十万两银子你还是别要了吧。”
安之远一脸讪讪然。
安老太太便笑:“之远,是你多心了,孰轻孰重,亲家太太分的比你我还要清楚呢。”言毕,便拍着衣袖起身,望一眼陆老太太道:“大过年的,本不该搅扰,如今事已至此,亲家太太也别怪我,毕竟……谁都有日子不好过的时候,您说是吧?”
陆老太太没有理会她,只唤钱嬷嬷道:“送客……”
“可是三丫头的证人还没来呢……”陆二老爷提醒了一句。
陆老太太摇了摇头:“让他们去吧……”
有证人也没用,当初吴氏被下黄藤,她明知道是安姨娘背后主谋,但是当时她心里顾忌着安之瑾,放了安姨娘一马,这才铸成后来的大错。
当时没有解决的事情,如今即便找来福儿,也已经无法收场了。
她心里后悔的无以复加。
但是她嫁到陆家这么多年,即便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