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易州回来后,陆老太太就专门单独调||教陆淑怡,从坐姿到站姿,从说话到喝水,一样一样都要求极高,立好了标杆让陆淑怡照做,生怕到了保定府霍王爷家会在王妃面前出丑。
陆淑怡自己也不敢怠慢,毕竟王妃是霍天佑的母亲,她不想在王妃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因此也学的格外认真。
陆家的女孩子能在王妃面前露面的机会并不多,因此这些天三太太时常过来和陆老太太说话,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想让陆老太太去保定府见王妃的时候,也能带上陆淑青,想让陆淑青也露一露脸。
陆老太太心里明白,不过她也装糊涂,并不打算带着陆淑青去。
倒是陆淑怡执意要带着陆淑静和柴秀娥去保定府,陆老太太也拗不过,只好答应她。
而大太太则作为何如意的娘家人被邀请去何家观礼……
转眼到了三月二十,枝头桃花芬芳,天气也日渐温暖,最适宜出去走动。
而陆老太太也带了吴氏,陆淑怡,陆淑静和柴秀娥一行四人早早的坐了马车往保定府去。
为了这次面见王妃,陆老太太也是下了血本,特意的从易州请了最有名的制衣师傅为陆淑怡量身定做了四套衣裳,每一套都是按照陆淑怡的肌肤,气色和气质搭配而成。
衣服的边角更是请了长乐镇手艺最好的绣娘绣了吉祥如意,桃花报春的图案。
光一件衣裳的代价就是陆淑怡平日里所穿衣裳的十几倍……
吴氏坐在马车上看着陆淑怡身上穿着的桃红色云锦交领长褙子,头上戴了一排上好的珍珠发箍,肌肤白皙泛着少女的粉嫩光泽,明眸皓齿。垂眉又带着一丝丝风情,她不由啧啧做声,心里暗暗赞自己的女儿实在是太美太美。
别说是整个长乐镇,只怕整个易州都找不出来这样一个美人儿。
但同时她也很担心。
王府世子大婚,来的人肯定很多,到时候陆淑怡这样的打扮会不会太扎眼?
陆淑怡是属于那种不打扮站在人堆里都很眨眼的女孩子,这样一打扮。只一眼就会叫人记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觉得不妥。只好小声和陆淑怡道:“我总觉得你祖母这次为了你准备的几身衣裳都太华丽了,咱们是去参加别人的婚礼,总不能风头盖过新娘子吧?你说是不是?”
陆淑怡其实很早就觉得这样打扮不妥当。
她们陆家不过是商贾出身。祖上又没有什么十分出色的人物。王府世子娶妻,来观礼的大部分都是朝廷要员的太太小姐,她打扮成这样,总有种刻意招人眼的感觉。
她点了点头。小声道:“您说的没错,我早就觉得不妥了。只是祖母又是找人裁衣,又是绣花,我实在不好不穿。不过到了去王府的那一日,我会换上我准备的衣裳的。您放心吧。”
她其实早就叫墨菊准备好了衣裳,这次出门也带着呢。
见王妃她其实比谁都紧张,一丝一毫都不敢差。
吴氏听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稍微一顿又皱了皱眉头。叹气道:“只是到时候只怕你祖母该不高兴了……”
“她不高兴就不高兴呗,总不能让我姐姐被人指指点点吧!”陆淑静不以为然道:“您别看我小。我都知道有些时候不能太招摇这个道理,祖母如今年纪大了,倒是糊涂了……”
吴氏变了脸色,立刻吓的摆了摆手,噤声道:“别胡说了,叫你祖母听见了可就了不得了……”
陆淑静撇了撇嘴,不再说别的。
陆老太太年纪大了,加上马车一路颠簸,吴氏也不敢让马车快行,只吩咐缓缓而行,如此,车马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进了保定府。
保定府比起易州又是另外一种繁华,大街小巷道路宽敞干净,飞檐斗拱,到处都是高厦酒楼,南北往来的商客络绎不绝,红男绿女,小桥流水,一切都显得很热闹。
再加上三日后便是霍家世子的大婚,长街之上已经挂上了红色帷幔,已然透出了喜庆之气。
陆老太太透过车窗看了几眼,对着钱嬷嬷道:“瞧吧,有霍王爷在的地方,果然富庶,也难怪咱们整个直隶都敬仰霍家呢,人人都想同霍家攀上点关系,人家就是有这个本事……”
钱嬷嬷点头如捣蒜,很是赞同这话,一时小声对着陆老太太道:“等到三小姐和白先生成亲以后,说不定咱们也能沾沾光。”
陆老太太嘴角的笑容登时溢出来,点头道:“那是自然,这次王妃能给咱们家三丫头单独下一个帖子,那就是看重咱们陆家……”
她两手交叠在腿上,眉宇间露出了几分得意,淡淡道:“你看着吧,有了白先生,咱们陆家的生意会越来越大的。”
钱嬷嬷深以为然。
陆老太太的三哥裴昌德就住在保定府北边的耒阳巷。
裴昌德是秀才出生,家里又有祖上基业和生意支撑着,如今他在耒阳巷的东边办了两个同德私塾,这几年陆续出了几个进士和同进士,因此在地方也算小有名气。
这次霍家的喜事,他也收到了请柬。
他在半月前就收到了陆老太太的来信,因此也早叫人收拾好了几间厢房预备着给陆老太太住。
而陆老太太也有五六年没见过她这个哥哥了,这次兄妹见面少不得一番伤感,陆老太太更是红了眼睛,亏得裴昌德的夫人裴三老太太拉着她的开解道:“虽不常见,但是见了面大家都好好的,这就是大好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