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的态度十分坚决,她冷着面拂袖道:“此事不必再议,那贱人的孩子就由她自生自灭,你们谁都不许插手。”
“为何不能插手?”陆淑怡从吴氏身后慢慢走上前,表情淡然道:“祖母,我已命我手下的人去替七妹妹包扎伤口了,还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她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却异常坚定,直截了当道:“我知道您是担心她往后出来作乱,这一点您大可放心,从此以后她只会出现在我们二房,决计不会再跑到这边闹事,若她再犯,莫说是死,就是您让她暴尸荒野,孙女也决计不会再管。”
陆老太太眼中露出一丝惊愕,她震惊的看着陆淑怡,嘴唇翕合,似是中了法术一般,默了久久才道:“傻丫头,你难道忘了你母亲当年是被谁害的吗?黄藤的事情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还有她们母女四处散播你与泰哥儿的谣言……”
“黄藤的事情祖母不是一开始不肯彻查吗?”陆淑怡声音稳稳当当,嘴角带了一丝丝冰冷,没好气道:“我只记得当日祖母不肯承认那黄藤是安姨娘所下,不是吗?”
陆老太太的脸色登时一阵惨白,眼角的赤红亦能显出她此刻的怒意,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更是森冷慑人。
四太太也听出了浓重的火药味,她干咳一声,上前捏住了陆淑怡的胳膊,轻声道:“你祖母年纪大了,你别气她。而且今日的事情七丫头确实也做的太过,她年纪轻轻戾气却极重,下手刀刀致命。”稍微一顿。她皱眉叹息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大伯母这次伤势太重,大夫说了,即便能活着往后也无法下地活动,已形同废人……”
四太太向来不理会别人家的事情,这次主要也是看了那血腥场面,心中多了些感慨。
吴氏一听大太太以后要成废人了。登时脸色就沉了下去。
陆淑怡稍微抿唇。目光看向了陆老太太,陆老太太尚在气头上,看的目光自然也冷些。
陆老太太冷冰冰道:“你大伯母都活不成了。你让我怎么放过那小贱蹄子?再说……再说从前的事情那都已经过去了,你母亲不是也好好的吗?”
在这件事情上,陆淑怡并不觉得大太太有多可怜,也不觉得陆淑芳有多可恨。她索性甩开了四太太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陆老太太。十分淡漠道:“祖母,您平日里也是信神佛之人,岂不知道世间万事万物必有其因果?今日大伯母缘何会被七妹妹拿刀残忍伤害?您可想过大伯母也曾暗中做手脚害的七妹妹清白毁于一旦,一生再无法嫁人?当初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可曾想过七妹妹也还是个孩子?安姨娘之死,大伯母她又敢拍着胸脯说一声与她无关吗?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她种了因。才得了果?”她稍一吸气,淡淡道:“当然。若不是安姨娘自己作孽坑害何家兄妹,大太太也不会疯魔,说到底,这件事谁都有过错,不是吗?您既然能纵容大伯母,又为何不能放过七妹妹?”
一番话说的刀刀见血,陆老太太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她只有震怒的瞪着眼珠子,双手却无力的垂在了榻上。
这些丢人事情确确实实都是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的事情,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四太太并不知道陆淑芳是被大太太设计然后被人奸污的,她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是也知道了个大概,如此,她的立场也无法再站在大太太那一边了。
吴氏则听的心痛不已,红着眼睛暗自垂泪。
陆淑怡挺直了脊背,一字一句道:“今日不管您愿意或者不愿意,七妹妹我都要带走。若是孙女此举让您不快,那孙女也顾不得许多了,毕竟是一条人命,而且她还是我父亲的血脉,我身为长姐不得不护,请您体谅。”一壁说一壁又对身后的冬青道:“去,先扶着七小姐上马车,若是有人敢拦着,就说这是安和郡主的命令,谁敢违抗,就拉他来见我。”
陆老太太听了这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一口气憋在喉咙里连眼睛都红了。
自己的孙女竟然拿着郡主的名头来压着她……
她只觉得心口堵的厉害,便抬起一臂狠狠捶打胸口。
吴氏见状急了,也怕婆婆气出好歹,急忙上前替陆老太太倒了一盏温水,本想同四太太一起服侍婆婆让她喝水,可陆老太太却反手一把打翻了她手中的茶碗,冷冷道:“不敢劳驾……”
吴氏愕然矗立,许久回不过神。
四太太却急忙冲她们使眼色,让她们先离开。
陆淑怡捏了捏手指,她心知此刻即便留在此地用三寸不烂之舌说遍天下所有道理,只怕老太太也无法原谅她了,面皮已经撕破,她也不打算再修好,所以她也不再坚持留下来讨好陆老太太,而是先行退了出来,退下的时候还不忘拉上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其实陆淑静已经被这场好戏看傻了眼睛,她从未像现在这样佩服过陆淑怡,以至于出了房门后,她立刻兴奋的拉了陆淑怡的衣袖,道:“姐姐,你这次实在是太厉害了,服,我服了。”她特别佩服的伸出了大拇指。
吴氏却忧心道:“你这样,你祖母肯定会很生气的,以后见面可怎么办?”
“该如何便如何,生气的并非她一人,我也生气。”陆淑怡从未像现在这般敞亮过,她道:“当年黄藤的事情她看安家尚有些势力便一再纵容安姨娘,也是在她的纵容之下,才有了何昭儿的事情。而何昭儿的事情又是七妹妹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