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程处亮这篇赋,好生犀利!这小子疯了吗?真以为皇帝不敢要了他的脑袋不成?
然而,程处亮依旧在继续,“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一句话说出,可谓是杀人诛心了,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将复杂的目光全都对准了李世民!
“闭嘴!”
李世民的目光宛若一柄弯刀,虎躯一震,近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然而,程处亮的语调越来越高昂,“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
“程处亮!”李世民拍案而起,伸出颤抖地手指了指程处亮,“你给朕闭嘴!”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嗟乎!皇家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呼!”
大殿内,最后一句话,在回荡不息,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在李世民的心头!
“陛下。”程处亮对着李世民一躬身,“臣的这首赋做完了。臣自认为才疏学浅,还望陛下指点一二!”
“……”
李世民怒视程处亮:朕,指点你奶奶个腿!
呼吸十分粗重,李世民的目光愤怒凶残,就好像是一头觅食的猎豹。
老李不怕别人骂他,但最反对别人骂他昏君,这是他的底线!任何人,都不可以说他是昏君!
无尽的杀意蔓延开,老程心里一阵发虚,可反观程处亮云淡风轻。
孔颖达心里一紧,暗道:师弟啊,皇帝从开国到登基,一直到现在,都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你可以骂陛下奢靡,但你不能骂他是昏君啊!这可如何是好?
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房谋杜断、看向魏征和郭怀仁,直到这几人轻微点头之后,孔颖达才稍微放下心!
“好,好,好!”
李世民连续说了三个好字,“程爱卿,你之大才果然名不虚传,你真想让朕指点一下?”
“臣,恭听圣训!”程处亮施礼道,“陛下,在听圣训前,臣还想说句话!”
“你说!”李世民的拳头攥的死死的。
“陛下,要答应臣不悔婚、不充军、不发配、不流放,臣才敢说!”
“好,你说吧,朕不迁怒与你!”
老李的拳头攥的死死的,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这混蛋。
“穷逼,不配享受!”
程处亮的话深深刺激了李世民的心。
啪嚓!
李世民手里的茶碗瞬间攥的粉碎!
完了!老程就感觉心里凉凉了!
“穷逼?你说朕是穷逼?”
李世民丢掉手里的茶碗,擦了擦掌心的鲜血,一个健步跃下龙案。
“知节,给朕按住他!”
老程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程处亮摔倒在地,心里一阵得意:傻儿子福大命大,没事儿了!
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大脚丫子!
“谁都可以骂朕是昏君,唯独你不行!”
“叫你骂朕昏君,叫你无视皇家威严!”
“你在瞎比比,老子剁了你的脑袋当夜壶!”
老李一阵疯狂输出,完全不顾帝王威严。
“陛下,何故殴打忠良?”见老李发泄的差不多了,程处亮一脸委屈的看着老李。
“忠良?你也配叫忠良?”
李世民大声一吼,“执勤郎何在?给朕拔去程处亮的官服管帽官靴,乱棍打出太极殿,关进大理寺的死牢!”
太极殿外,两名执勤郎走进来,不由分说就把程处亮的官服管帽给拔了下去,然后手中的长棍一叉,叉着程处亮粗略的出了太极殿!
大殿内,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魏征缓缓睁开眼,不顾李世民的怒视,忽然仰天赞叹,“程处亮,千古奇文,壮哉!”
房谋、杜断、孔颖达、郭怀仁、阎立德,也全都不矜持了,同时附喝,“千古奇文,壮哉!”
李世民怒视众人,一甩衣袖,离开了太极殿。
程处亮自己也不知道,进过多少次大理寺了。
要说大理寺的常客,非程处亮莫属了。
程处亮有时候就在心里面奇怪,难道自己长得就是一张牢狱脸吗?脑门子上面,就刻着作奸犯科四个大字?
大理寺的官员们,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在大理寺门前等待。
“二公子,来了?”
一名官员对着程处亮拱拱手,笑容满面,“还是最里面那间,都打扫干净了。”
“……”程处亮老脸一红,叹了一口气,“流年不利啊!”
“二公子,我们哥俩就送您到这了。”
说话间一名执勤郎解下腰间的钱袋子,递给一名狱卒,“哥几个,我们兄弟二人虽然是一介丘八,但也觉得二公子做的没错!这些是茶钱,照料好二公子!”
说完,两名执勤郎对着程处亮敬了标准的军礼,然后离开!
走进了大理寺,程处亮愣住了。
他发现,今天大理寺有点不一样,寻常的时候来蹲号子,裴俊和孙附加都会好好的嘲讽他一下。
可今天,大理寺五品以上官员全都在,队列整整齐齐。
大理寺少卿孙附加,更是将一件披风披在程处亮的身上,“处亮,这是我和你裴伯伯私人赠送,还望笑纳!”
“孙叔叔,这是……”程处亮一脸疑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