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马仔的刺头刚刮了一半,顶着阴阳头扑向凤芝,拳脚相加把凤芝打倒在地。凤芝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杀猪似的喊叫,她的两个小徒弟吓得浑身筛糠。左邻右舍和路过的行人听见叫喊,驻足围观。
宋军跑出去,站在马路上喊:“给我砸,给我砸烂它。”
两个马仔回到车上,一人抽出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管,冲进店里,玻璃镜子,洗头瓷盆,烫发机,纹眉机,柜子,架子……两个马仔见啥砸啥,最后没什么砸的了,把沙发戳了两个洞。
凤芝的徒弟怕她吃眼前亏,死死拉着她躲在角落里哆嗦,凤芝被两个徒弟拉着,还是不住嘴地骂。
宋军一伙砸了个够,开车往凤凰山庄去了。
保安开了大门,老罗头见是宋军的路虎车,牵着狼狗过来凑热闹,见前排坐着的两个马仔一半黑一半白的阴阳头,笑问保安:“又流行阴阳头了?”
保安撇嘴说:“不好看。”
宋军坐后排以手捂住半个脸,车子驶向院里。
宋军先到总裁办公室,甄秘书说:“正谈事儿呢,金铁男来了。……咦?你的脸咋了?”
宋军苦笑说:“猫挠了。”
甄秘书嘻嘻笑着说:“小母猫吧。”
金铁男是为郭老师的事儿求唐英杰。
郭老师三年前退休,退休后在家写写书法,看看书,开始感觉不错,大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但几个月后就有点烦闷。
这天晚饭后散步到了青龙河边,正是暮春天气,大地披一层新绿,野花撒万点繁星;青龙河从西北群山蜿蜒而来,正是桃花汛时节,河水丰沛,大有浩浩荡荡的气势。青龙河边绿草成茵,洼地积水成潭,高岗处蒿草丛生。远山如黛,晚霞正浓,不知名的水鸟起起落落,悠然自得,好一派山光水色。
郭老师突然有了田园雅兴,回家动员了老伴,两人扛了铁锹,提着镰刀,选了一块高岗地,割草挖地。沉睡了亿万年的土地重见天日,散发出神秘的气息。几天功夫两人挖出一块不方不圆,长宽各几十步,油黑的chù_nǚ地。
郭老师和老伴起垄,点种,栽秧,浇水,各样小菜种了个全和。土地是最不负人的,虽然忙个不亦乐乎,但看着小苗长大,开花,结果;茄子,辣椒,豆角,黄瓜,各样儿小青菜,满满的收获,满满的成就感。
连续种了两年,郭老师和老伴儿都上瘾了。
今天开春又去种,被几个光头小子拦住了,说这是沙场的地界,不让外人开荒种地。要种得黑总同意,黑总就是黑熊,其实黑熊也是郭老师的学生,但这个学生名声不好,为这点小事儿去求他,郭老师位卑志不短。
偶然一天郭老师在大街上遇到金铁男,两人闲聊,郭老师说没忙啥,往年还种点地儿,今年不让种了,要种得求黑熊,虽说他也是我的学生,找他也能给面子,可这小子跟你们不一样,他那名声……我不求他,算了,不种了。
金铁男动了感恩的心,这点愿望得帮他实现,就说:“郭老师,你等我信儿,我给你问问。”
金铁男没去求黑熊,直接来找唐英杰。
唐英杰听完嘿嘿笑了,说:“这点事儿,还麻烦你。唉……兄弟,跟你说句实话,我现在家大了,业大了,什么人都有,我也管不过来了。他们在下边胡来我也不知道。荒地闲着也是闲着,这么干不是坏我名声嘛!这样,你现在就告诉郭老师,地尽管种,谁拦着让他来找我。”
金铁男很会办事,他要把人情作给唐英杰,就说:“郭老师虽然退休了,他教的学生海了去了,可以说桃李满天下,在顺安城很有影响力。我拨通电话,你亲自跟他说。”
唐英杰是聪明人,明白铁男的意思,点头说好。接过了电话:“郭老师,哦,我是唐英杰呀。铁男在我这儿呢,您是他的老师,我们是兄弟,当然也是我的老师……嗯……嗯……好。那块地儿呀,你尽管种,谁拦着你,你让他来找我。你看行不?……嗯……嗯,有空来我这儿坐坐,我这儿的鱼池不小,有空来钓鱼。”
郭老师放下电话,心情畅快,心想:都说唐英杰是黑社会老大,但听他说话,办事儿一点也不像呀,多和气呀。
金铁男出了办公室,宋军捂着半个脸进来了。
宋军哭丧着脸,支吾了半天,对唐英杰说:“哥,玉珠,没影了。”
唐英杰的心象是被钢针刺了一下,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