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饭碗,虎子就被叫去基地开紧急会议。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与会人员一个个像是等待判刑的囚犯似的,平脸垂眼连大气都不敢喘。
总指挥王志国见人都到齐,冷目扫视了众人一眼,略显烦躁的掐灭手中的半截烟头,铁青着脸色圆瞪着两眼,宛如一尊鲜活的陶俑坐在那里。
令人窒息的沉默了一会,王志国的脸上像是有了血色,他一反常态的笑笑说:“昨夜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听说了吧?先不论责任,大伙先说说这事该咋办?”
会议室里除零星轻微的窃窃私语外,依然是一片静默,只是悬浮在头顶的烟雾更加的浓烈了起来。
虎子起身打开了两扇窗户,无意中与程亮愧疚沮丧的眼神撞个正着,便让程亮浑身微微的颤栗了一下,不由得垂下了头。
潘团长干咳了两声,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底气不足的说:“龟儿子!手段也太狠了,我们部队应负起全部责任。”
程亮见团长发了话,赶忙神情悔恨的站起身,无奈的摇摇头说:“责任全部由我来负,我请求组织处分。”
潘团长忿忿的一拍桌子训道:“龟儿子!都是你给闯的祸,看我咋收拾你。”
见程亮有些哆嗦的样子,王志国轻轻摆了摆手说:“我刚才说过了,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得想法拿出有效方案,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这次丢的是平面图还好说,要是科研资料被盗可怎么办?在座的谁能付得起责任?”
又是一阵死一般沉默,烟卷的火红映照着灰白的脸,屋内像是刚刚着过火一样,连墙角旮旯都挤满了呛人的烟雾。
王志国烦躁的挥手驱赶着黏在眼前的烟雾,虎着脸喊道:“烟不要钱啊?让你们说话,又没让你们比赛抽烟!”
见众人纷纷掐灭了烟头,王志国口气略微缓和的冲程亮说:“你是当事人,你先说说吧。”
程亮像是略微懵愣了一下,迟疑的站起身说:“要是组织给机会,还让我继续负责资料室的保卫工作,我一定和公安同志搞好配合,拿出有效措施,让资料室成为铜墙铁壁......”
未等程亮说完,王志国就略显不耐的摆摆手说:“不用表决心,说说具体措施。”
程亮听说,神情略显紧张的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正经主意来。王志国轻叹一声,冲默不作声的虎子问道:“王队长可有高见?”
虎子见问,微微一笑说:“我在琢磨家乡粮仓逮老鼠的法子。”
见大家都以好奇而期待的目光瞅着自己,虎子抿嘴一笑接着道:“粮仓被老鼠糟践的厉害,老乡就养了只猫。但没起到理想的作用,后来仔细观察才发现,粮仓周围的杂草太多,猫根本看不到老鼠。于是便将粮仓四周清理干净,而将猫放在暗处,只要老鼠凑到粮仓跟前,猫就能很容易的将老鼠逮住。”
大家面带痴痴的微笑,饶有兴致的听着,虎子畅然一笑说:“我仔细查看了资料室周边的地形,发现临近的废墟矮墙太多,这就给盗贼创造了隐身的条件。再者,资料室周围的灯光太暗,不利于岗哨及时发现盗贼。因此,这次事件的责任不能全怪在保卫人员的身上。”
见程亮以感激信任的目光瞅着自己,虎子淡然一笑接着道:“因此,我建议彻底清除资料室周边的障碍物,改善光照条件。除明岗外还要增加暗哨。”
未等王志国开口,潘团长忽的站起身,略显激奋的说:“老子也是这么想的,把四周的草都给产光喽,看他龟儿子往哪里藏。”
见王志国面显欣慰的眯眼微笑着,虎子精神烁然的说:“关于这次事件,我已与省局通了电话。省局已经有了线索,这是境外反动分子蓄意搞的一次破坏活动。省局已经组织警力全面追捕,不日就会有结果。”
王志国欣慰一笑说:“谁还有补充的?潘团长你的意见呢?”
潘团长面显愧色的说:“不管咋说,这次事件都与我们有关。要说麻痹大意我不承认,部队一向警惕性很高,要说我们对于地方工作的经验不足,我承认。我的意见是,今后资料室的安保由公安同志牵头,部队紧密配合。”
说着,潘团长意味深长的瞅着虎子笑笑道:“哎呀,我说王队长呀,上次开会不是说了吗?特务营随时归你调遣,你就放手干吧。”见虎子微笑着点了点头,潘团长又面色冰冷的冲程亮命令道:“从今往后,你们营要随时听从王队长的调遣,至少保证一个连的兵力随时待命。具体安保工作,要绝对服从王队长的领导,听清楚了没有?”
程亮立即面显严肃的敬礼道:“听清楚了!坚决服从王队长的领导!保证完成任务!”洪亮的声音,顿时弥漫了整个大厅。带着袅袅烟雾,飘向了远方。
王志国欣慰一笑,面显喜悦的说:“亡羊补牢,还算不晚。咱们说干就干,潘团长你给安排一下。”
潘团长立刻信誓旦旦的说:“马上从基建营调来一台推土机一个连的战士归王队长指挥,保证天黑前解决战斗。”
轻松的笑容,像微风绕林般的,掠过了每个人的脸颊,会议室的光线也显得亮堂了起来。
推土机几个小时的轰鸣,和一百多名战士的锹铲手拔,资料室周围方圆几十米便成了一马平川,由民房改造的资料室,顿时显得孤独而又宁静。
虎子又安排人在屋子前后各安装了一盏灯,又在东西两侧的屋顶各安排了一个暗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