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见问,忙说:“我发愁,没弓箭。”
刘县长不以为然地一笑,说:“那玩意儿库房有的是,都是清朝官军留下的。”
说着,朝身后喊道;“老王,你带他到库房里转转,有用的着的,统统给他。”
接着,又转身冲祥子说:“你看有能使的家伙,就都使上。”
祥子应声,跟着老王来到了县衙的老库房。
说是库房,倒不如说是兵器陈列馆。
里面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
都是前朝留下的玩意儿。
祥子溜了一圈,除弓箭能排上用场外,唯一让他感兴趣的,就是墙角的几桶*。
祥子捏了一撮放在院中的半截砖头上,拿洋火一点“噗嗤”一声,火星四溅。
祥子开心地笑了,心里就有了打算。
于是,便兴冲冲地来找刘县长,让派两个人,他要做一批*。
刘县长二话没说,马上冲负责民工调配的隅长张光前说:“来快找两个手脚利落的人手,给祥子。”
不大工夫,张光前就带来两个精壮汉子。
领头的叫吕魁,细高个,一脸儒相。
一看,就是个识文断字的人。
祥子让把县衙后院的一堆,旧瓦罐,空酒瓶,拾掇拾掇。
填进碎石子和*,装上药捻又用粘土封了口,一枚*,就算制成了。
干了不大工夫,能用的瓦罐酒瓶就光了。
祥子正在为此发愁,只见吕魁笑嘻嘻地凑过来说:“照这理儿做的*,碎石子烂瓦片,飞起来伤人,肯定很厉害。
可光靠旧瓦罐,也没多少哇。”
祥子似有同感地嘟囔道:“是啊,我也正为这发愁哩。”
吕魁不以为然地一跺脚,说:“嗨!有得是。
我上个月才进咧半车尿罐子,还有大半哩。”
说着,拽起祥子,来到城中心的东关街。
原来,吕魁在东关街开了家杂货铺,里面的瓷器,除杯盘碗碟外,还有药罐和尿罐子。
祥子拿起个尿罐,仔细瞅了瞅。
脸上溢出了满意的笑容。
便显得有些兴奋地说:“吕大哥,你真是解决大难题咧,这里有多少,全都要。
过后,我让县衙给你钱。”
吕魁豪爽一笑,说:“不值啥,不值啥,守城用,还钱不钱的干啥哩。”
嘴里说着,眼睛却瞅着正在低头摆货的婆姨。
有了装药的家什,祥子就带人连夜弄出了几十个*,和上百只响箭。
一切准备停当,张光前找的三个射箭手也到了。
祥子分别给他们,讲述了响箭和*的用法。
为了避免瓦罐,在爆炸前落地摔碎。
祥子和他们反复调试了引爆的时间,确保瓦罐在落地前爆炸,还不会伤着自己。
经过一番摸索,炮手们即熟练掌握了投弹时机,同时,也打消了胆怯,紧张的情绪。
为顺利投弹,建立了信心。
祥子正给刘县长,汇报响箭和*的制作情况,尤团长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把军帽朝桌子上一撂,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略显不安地说:“探哨回来说,马贼已经过三台咧,估摸天黑就能到城下。”
刘县长略微沉吟了一下,说:“城上都安顿停当咧么?”
尤团长说:“都停当咧,你想出挖宽护城河的点子,太对咧。
城南和城西的护城河,又宽又深,贼娃子不搭桥,是过不来。
城东和城北显窄些,只要堆些草捆子,就能过河。
所以,我把兵力主要放在城北和城东。
按你的吩咐,每个猎手的位置,都用羊毛捆子和麻袋作了掩体,子弹轻易伤不到他们。
两门劈山炮,架在了东北两个凸在墙外的土墩子上,只要马贼敢过河,咱就用炮收拾狗日的。”
顿了一下,面显丧气地叹了口气,接着说:“可惜炮弹太少咧,怕撑不了两天。”
刘县长,像是给他宽心似地笑了笑,说:“不打紧,咱还有别的法子收拾他哩。”
接着,将祥子赶制了一批*的事说了,尤团长的脸上,才舒展了些。
刘县长接着又说:“我已安排人,把城里人家准备盖房子的石料,和粗檩子都做了登记。
说话就能运上城,我就不信哩,马匪都是三头六臂。”
正说着,张光前走了进来,刘县长急忙冲他说:“你来的正好,人员调派得咋样?”
张光前忙上前一步,说:“青壮年,都集齐咧,编成四个队,随时听候司令部的调遣。
妇女做饭,娃娃们往城墙上送吃喝。
备用的铁锨镢头等工具,都登记造册,集中存放咧。
又从几家大户人家,征了些羊毛捆子,空麻袋和木板门扇。
都集中在广场,以备随时调用。”
刘县长冲他满意地笑了笑,说:“嗯,不错,想得倒也周全。”
顿了顿,刘县长冲尤团长说:“咱们到城上再转转,看还有啥短缺不。”
于是,一行人便上了城墙。
太阳,已经红红地挂在了远处的树梢上。
千佛山茂密的树木,也被染上了淡淡的颜色。
斜斜伸出树怀的一角飞檐,在暖暖的夕阳照射下,忽闪着七彩的光芒。
等转到了城北,太阳早就悄悄地躲进了地平线。
孤独的小城,被一片灰黄的暮色笼罩着。
不多时,城上便有了零星的火光。
城外的景色,显得更加昏暗糢糊,渐渐地,护城河也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