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北方,正是收麦的季节。
尽管马匪闹腾的凶,却丝毫没有减弱,农民对于收获的热情。
头顶骄阳似火,田野里人头涌动。
人们像是并不知道,马仲英的几千兵马,就离他们不远。
或许,就根本没把马匪放在眼里。
刘县长和祥子,默默地骑马出了城。
微风拂面,空气中夹杂着庄稼的香味。
望着眼前油绿的包谷,和金色的麦田。
刘县长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禁不住哼起了北方小曲。
祥子抿嘴笑了笑,在心里也跟着哼唱了起来。
满脸喜庆的样子,倒像是去吃好友的喜酒似的。
才到村口,就见陈清裕骑马迎了过来。
大老远就嚷嚷道:“哎呀!刘县长别来无恙啊?”
刘县长淡淡地瞅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托你这个汉奸的福,还将就活着哩。”
陈清裕被呛了一句,尴尬地挤出满脸的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啥汉奸不汉奸的,多难听哩。”
刘县长鼻子冷哼一声,说:“自古俊杰侍明君。你算哪门子俊杰哩?
充其量,不过是条断了脊梁骨的狗。”
陈清裕脸上的横肉,抽搐出了几下。
搭下脸说:“我不和你打嘴仗,我们尕司令有请。”
说着,便默不作声地走在了前面。
到了包家大院,见马仲英和几个军官模样的人,已候在了门口。
见刘县长,气定神闲的走来。
马仲英,像是遇见久别重逢的好友似地,迎了上去。
毫无顾忌地握着刘县长的手,满腔热情地说:“哎呀!一晃我们有好几年不见咧吧?”
刘县长淡然一笑,说:“有四五年天气咧。”
马仲英,故作姿态地笑着说:“我可日日都念着刘兄啊。”
刘县长听了,“哈哈”一笑,说:“你怕是惦念我的小县城吧?”
马仲英微愣了一下,继而,畅怀一笑,说:“想到刘兄的衙门喝杯茶,也不知刘兄欢迎不?”
刘县长冲他淡淡一笑,说:“朋友来咧,有好茶;豺狼来咧,有猎枪。”
马仲英自嘲似地,笑着摇了摇头,说:“刘兄真是好口才。”
刘县长,冲他未置可否地笑了笑。
说话间,便进了包家大院。
包财主腆着肚子,笑容可掬地迎上来,说:“哎呀,刘县长大驾光临,真让寒舍生辉啊。”
刘县长鼻子冷哼一声,板着脸说:“你这还算寒舍么?比我的县衙还气派哩。”
包财主的笑容僵了一下,刚要再说些啥,马仲英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来快招呼上席!”
一行人才落座,回族人待客的上席‘九碗三行子’就摆上了桌。
祥子没有落座,就笔直地站在刘县长的身后。
马仲英见人都坐齐整了,唯独祥子还立着。
便用询问的目光瞅着刘县长,说:“这位兄弟?......”
刘县长微微一笑,说:“他是我的助理,叫郭贵祥。”
马仲英听说,忙招呼祥子落座。
却见祥子,不卑不亢地欠身行礼,道:“谢谢马司令。
我的工作,就是站在县长身后,大家请便。”
马仲英,又拿眼疑惑的瞅着刘县长。
刘县长微微一笑,说:“他习惯站着,大家不必介意。”
马仲英苦笑了一下,说:“看来,刘兄还是信不过马某呀,把我当成项羽咧。”
刘县长淡然一笑,说:“要是真信不过马司令,我今天还会来么?”
说着,二人相视,“哈哈”一笑。
马仲英随即接着说:“既然,这位兄弟愿意站着,就随他吧!
今儿个,刘县长能来,就给足马某面子咧。
回回家吃饭没有酒,刘县长将就着吃点吧。”
说着,大家便相互让着,动起了筷子。
闷头吃了一会,马仲英抹了把嘴上的油。
轻叹一声,说:“滋泥泉子的事,想必刘县长也听说咧吧?
谁能想到,六月天会下一昼夜的冷子。
要不然,我这会正打迪化哩。”
说着,摆出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
刘县长听了,淡然一笑,说:“你一路西来,势如破竹。
没人能挡得了你,老天只好出手咧。”
马仲英,不以为然地一笑,说:“这也不算个啥,我很快就能调齐人马,再战迪化。
就不信哩,天上能下刀子。”
刘县长微微一笑,说:“马司令雄心大志,令人佩服。”
马仲英,突然丧气地长叹一声,说:“虽有雄心大志,没有良将贤臣可用,也难成大事呀。”
顿了一下,马仲英用恳切的目光,瞅着刘县长,说:“不满刘兄说,这次请你过来,就是想让刘兄辅佐兄弟,共成大业。”
刘县长略微楞了一下,继而“哈哈”一笑,说:“算咧吧!我连个小县城都整治不好,哪能帮得了你马司令呀。”
马仲英笑着摆摆手,说:“马某虽说新近兵败,但北边古城一线,南边吐鲁番哈密一线,还在我手里。
只要刘兄愿意,北线南线的县城随你挑,哪个不比你的孚远城大。
等打下迪化,我给你个局长干。”
刘县长淡然一笑,说:“马司令真是高看刘某咧,我可没那本事。
一个小小的孚远,就让我焦头烂额,哪敢再贪大哩。”
马仲英,不以为然地一笑,说:“以刘兄的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