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速上奔驰时,车窗外的太阳已经下沉了。
这样柔和的融洽的气氛,不知为何沉默了。
平源盛突然开口。
“总觉得,伊地知先生真的超辛苦啊。”
“看起来很忙吗?”
伊地知半笑着回答着。
“嗯,整理资料啊,开车啊,帮五条cc跑腿啊····,虽然跑腿真的很多余。”
“抱歉,不过尽管如此的繁忙,却都是些不太像咒术师的工作·····,哈哈,都是些很不起眼的工作吧?”
伊地知尴尬的笑着。
“啊,很直白的话。”
“这么诚实的说挺好的。不过,我在战斗方面是外行。”
“但也被五条cc强行加了许多多余的工作吧····”
“嗯,是的。”
平源盛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伊地知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一瞬间死掉了。
或许是踩到地雷了,平源盛挪开了视线。
“但是,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跑在一线的咒术师,很容易产生咒术师和咒术高专脱离了现实社会的想法。”
“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一直面对的都是非日常的存在。”
“其实即使是我们,只要存在于社会,那些越是细碎繁琐的事,就越是需要有人去完成。”
“嗯,这不就是伊地知先生一直在做的吗。”
平源盛透过车窗,眺望着倒退的街灯,这里已经算是进入东京的地界了。
数不尽的灯光仿佛地面的星空。不过,那一束束灯光都是人们工作的记号,从这座城市扩散至整个日本,整个世界。
即使咒术高战是与黑暗面对面的场所,它也依然存在与人类的光芒之中。平源盛深刻的明白这一点。
“谢谢你,伊地知先生。”
“怎么了,这么突然。”
“伊地知先生的工作真的很不起眼。”
“不,虽然说的是没错?但真的说出来还是有些难受的····“
“然而,我真的觉得正是这些不起眼又重要的工作,将咒术师和这个社会联系在了一起。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谢谢,吗。”
不知为何,伊地知的声音变小了。尽管擦肩而过的车灯反射过来的光很难看清眼睛的深处,但是从后视镜里窥见他的表情并不明朗。
短暂的沉默,只有轮胎与沥青的摩擦声和车载立体音响播放的广播音乐在车内回响。
那时只有副歌部分听过很多次的歌曲。
很有节奏的流星风格的旋律,在歌词唱完后像延迟了似的持续了一会,最终还是迎来了结束。与此同时,不知为何感觉车内的空气也中断了。
平源盛总感觉自己夸奖像是刺激到了他。
好像以歌曲结束为信号一样,这次伊地知先开了口。
“······平君。我不应该得到你的赞扬,反而应该被夸奖的是你。”
“唉,为什么?”
话题突然转向自己,平源盛一脸迷茫地不停眨眼。
平源盛虽然觉得自己卡扣一到了极点,但至今为止的做的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完全没想到伊地知会这样,刚才的神采飞扬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看着那样的眼神,伊地知眉间扭曲,继续吐露着话语。
“我做的事情都是普通的小事····”
“???”
平源盛一眼就看出了,伊地知又陷入牛角尖了,不过这种时候他需要的不是开导和讲大道理,只需要安静的听着就好了。
伊地知的声音却越来越沉重。
“我是个无法战斗的咒术师,是个只能将比自己年轻的学生们送去危险任务的大人。即使你们受了再重的伤,今后我·····还是会将你们送往战场。”
伊地知的声音在颤抖,平源盛被绷带缠满的身体是在是让他又些崩溃,身上没有一丝的皮肤是完好的,很难想象承受了怎样的压力。
喉咙挤出的哽咽声,混杂在引擎声里。
“所以我想,至少要以大人的身份,认真圆滑地,完成支援你们的工作,今后要,更加,认真的。”
“····伊地知先生。”
或许是自责,或许是辩解。
“我会,完成我的工作。”
颤抖的声音,好像包含着万分内疚,又好像快要崩溃一般,低沉地回荡着。
伊地知为了自己偷懒的时候,学生们却在经历着生死,莫大的内疚包裹着了本就脆弱的内心。
虽然那声音中并不能感受到犹如五条悟那般的可靠,或者是校长般威严,但却浸透着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的苦恼与诚意。
不能战斗的伊地知肯定无法说出你会让你死掉的话。
即便如此,伊地知也不得不将学生们送去执行任务。
对于大人来说,那是多么心烦意乱的事——平源盛无法估量伊地知这个温柔的人,现在正遭受着怎样的煎熬。
但是平源盛知道了,那句话表达了伊地知无可比拟的真心,是他最想传达的话语。
所以平源盛将其接受,领会了,然后笑了。
“我啊,觉得自己以后还会乱来的,或许还会让你担心,不过这就是我所选择的道路,谢谢你啊,伊地知先生。”
“是啊,你就是这样的孩子。”
“所以,我会成为五条悟那样强大的人,咋也不需要伊地知先生担心的程度。不过,我不知道的事,不懂的事,单靠战斗无法解决的事。就拜托你帮忙了,伊地知先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