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的好心情是在看到自己的茅草房之后消失的。
本以为会看到尤铁生干活,那两个孩子星星眼的看着这种画面,可哪曾想家里面又生了事端。
“三叔,您堵着大门做什么呢?”白雪不是没看到白占才站在大门口怒目瞪视尤铁生的样子,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往屋里走,同时还不忘招呼尤铁生,说道:“铁生哥,那屋顶还需要草绳不?若是不够,我这就去戳。”
“那个草绳够了,只……”尤铁生还想说什么,却被白雪直接打断,“三叔,你也是来帮我修房子的吗?那正好啊,让铁生哥帮你打下手,他力气大,肯定比我有用。”
看着白雪一脸无辜,还带点小高兴的模样,白占才都已经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尽管这样,白占才还是强开口,说道:“雪丫头,这人他……”
“哎呀,三叔,这是你带过来的木头吗?这么长,还这么粗,一定很沉吧!”和对付尤铁生一样,白雪也没给白占才开口说话的机会。
院子里的确躺着一根被修了枝杈的树干,谈不上有多粗,不过用来当这茅房的房梁却是够用了。
“嗯,是给你这房子做房梁用的,我一早上山砍的。”白占才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话,可还是没忘尤铁生的事,便又说道:“雪丫头,那小子可是……”
“三叔,家里的酒可没多少了,我去隔壁村子去买些回来,你在家帮我把房梁弄上,让铁生哥给你打下手。回头等我回来了,给你炒两个小菜。”白雪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摘下了已经半空的酒葫芦,喊着白雨和柳毅康就往门口走。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发现尤铁生还站在门外面发愣,便催道:“铁生哥,还愣着干啥呢?你是想让我三叔一个人干活咋的?赶紧去帮忙,我听着村里的老人说,好像明后天要有雨,你总不能让我们姐三个淋着雨睡觉吧!”
这话白雪说得格外大声,至少能让白占才听清楚。
一听说要下雨,尤铁生想都没想就赶忙点头应下。
而白占才则是抬头看了看天,脸上露出了几分疑惑。
常年种地的人都会看一些天气变化,能做出一些简单的天气预报,可白占才因为当了几年兵,对这个反倒没有那么了解了。
再听说是听村里老人说的,他那点疑惑也就下意识的被摒弃。
唉,怎么也不能让孩子们住在漏雨的屋子里。
考虑到这一点,白占才终于没好气的对尤铁生喝道:“还愣在那干啥呢?小孩子家家的,这点眼力价都没有!”
说着,白占才转身走向木梯,唰唰几下便爬了上去,速度竟然不比尤铁生慢多少。
直到走出有些距离了,白雪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看到那两个人都在干活,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对峙,白雪这才松了口气。
因为带着柳毅康,所以三个人行进的速度并不快,白雪一边走,一边问这两个人刚刚在家里发生了什么。
白雨的学话能力肯定不如柳毅康,所以更多的是柳毅康在解释刚刚发生的事。
通过柳毅康的话,白雪的眉头不由得紧皱在了一起。
难怪尤铁生家就住山脚下,却从未见过他,也难怪他家附近有野菜树枝却没人去采捡,现在白雪终于明白了其中原因。
自然的,也就明白了白占才为什么会用那样的态度针对尤铁生。
在这个迷信思想盛行的年代,寡妇通常都会和克夫扯上关系。
除了克夫这个名声外,寡妇也很容易会被一些心术不正的人所骚扰。
好巧不巧的,尤铁生的娘,就是个寡妇,而且当年还是刚刚怀孕,就死了丈夫的可怜女人。
这么一来,她就背上了克夫的名声,而那时候尚未出生的尤铁生,他的生命里,便被印上了克父的烙印。
说起来尤胡氏也是个心气傲的,就在她才刚出了月子之后没多久,便带着嗷嗷待哺的尤铁生搬进了靠近山边的林子里。
其实说起来尤铁生的爹就是个老猎手,当初丧命,也不过是想为孩子多赚点银钱,所以才进了深山打猎,这才不幸遇了难。
而尤胡氏未出嫁之前,娘家爹也是个猎手,她从小耳濡目染,加上夫君的影响,多少也能打猎,这才靠着这点半吊子手艺,养活了尤铁生。
人家母子俩靠着本事吃饭生活,本不丢人,偏偏落在了这么一个落后的时代里,才会被村民冷落至此。
听说了尤铁生的遭遇之后,白雪自然也就明白了自家三叔为什么会是那种反应。
“姐姐,三叔说铁生哥哥是个不详的人,那,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和铁生哥哥说话了?”白雨到底是个孩子,在他看来,能一起说话,还不会打骂自己的人,就是好人。
“雨儿!”白雪突然板起脸,停下脚步,半蹲着身子,和白雨平视,很严肃的说道:“雨儿,你记住,所谓的祥或者不详,都不能只听别人的说法。每个人的生活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所谓的祥或者不详,那都是那些懒惰不愿意为美好生活奋斗的人找来的托词,我们不能去信,也不能去传播,知道吗?”
“知,知道了。”白雨从来都没见过姐姐这么对自己说话,好严厉,当即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全。
一旁的柳毅康也被吓了一跳,眨巴眨巴眼睛,弱弱的说道:“雪姐姐,小雨也没别的意思,他,他就是担心……”
“行了,我明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