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是一激灵,这是堂屋房门的响声,看来可恶的梦又要重新轮回了,扭头想朝外面看一眼,顿时就是一愣,视线没能看到外面,因为西屋的房门不知道啥时候又关上了。紧跟着,从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这时候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刘叔又从堂屋出来了。
我不再跟毛驴较劲儿,扔下手里的鞭子,快步走到房门口,我想把房门拉开朝外面看看,不过,手放在房门上一拉,居然没能拉开,连忙把双手抓在两扇房门上,使出最大劲儿再一拉,房门居然还是纹丝不动。
这是咋回事儿,难道房门给人从外面锁上了?就在这时候,房门“哗啦”一声,门居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因为我距离房门很近,房门一开,我躲闪不及,“咣”一下,半扇房门重重撞在了我身上,我就感觉眼前一黑,头晕眼花,身子轻飘飘的朝后一仰,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飞了起来,随后,在空中一翻身,脸朝下轻飘飘朝地上落去,我连忙四肢着地,跪趴在了地上。
这时候还是头晕眼花的,停了好一会儿,我摇了摇脑袋,想从地上站起来,耳边居然传来一串缰绳甩动的声引,好像就在我耳朵边儿上响的,我抬起头一看,刘叔竟然在我眼前忙活着。
就见我身前给一根木质横杆拦着,横杆上,拴着一根驴缰绳,刘叔正在解横杆上的驴缰绳,看到这一幕,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心说,我刚才不是在门口儿么,咋到这儿了,难道是身子飞起来,飞到这儿的?
我连忙扭头往朝自己身边两侧看了看,看完就懵了,因为我这时候,好像在驴圈里趴着……
刘叔很快把缰绳解开了,又拿掉我身前的横杆,拉着缰绳就往外面走,我顿时觉得头上一紧,好像给啥扯动了,想把身子站起来,但是怎么都站不起来,就感觉自己上半身特别沉重,就这么趴在地上,不由自主跟着刘叔朝外面走了起来。
不过,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刘叔手里的驴缰绳,好像在我头上拴着呢,他好像,是在牵着我朝外面走,下意识低头朝自己身上一瞧,差点儿没原地跳起来,就见自己的两只手,居然变成了两条驴蹄子,整个身子乌漆乌漆的,上面还长着毛,我顿时惊愕到了极点,我、我变成了一头毛驴!?
奶奶的,我真的麻木起来了,这梦做的,已经都奇怪到姥姥家了,都梦见自己变成一头驴了?那眼下要是再出现个外星人啥的,我估计我也能接受,不过,谁又愿意心甘情愿当一头驴呢。
我使劲儿往后扯起了身子,但是,怎么都扯不动,刘叔拉着缰绳,轻轻松松把我拉到了院儿里,随后,又拉着我来到板车跟前,给我身上套起了驴车。我想反抗,但是手脚全都不听使唤,只能任凭刘叔肆意摆布着。
没一会儿,堂屋那里又传来了动静儿,刘小凤又从堂屋出来了,我扭头朝她看了一眼,想苦笑,但却笑不出来,加上这一回,这就是第六回了,不过这六回有点儿讽刺,我居然变成了一头拉车的毛驴。
刘小凤一边朝我们这里过来,一边又问刘叔,哥,咱去哪儿呀?
我忍不住想叹口气,你们这台词,我已经听了六回了,能不能换点儿别的,我背都能背下来了。不出意外的,刘叔又回答说,走——亲——戚。
这狗日的!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心有所感,抬头朝东屋窗户那里看了一眼,就见一个“自己”正探头从窗户里朝外看,我觉得挺憋屈,忍不住冲屋里的“自己”喊了一嗓子,“快来帮帮我!”
不过,一嗓子下去,心里旋即一惊,坏了,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因为我没听见自己的喊声,就听见一个驴喷嘴皮子的声音。
刘叔跟刘小凤立马警觉,同时看向了东屋窗户,刘叔又沙哑着声音说道:“妹儿,去看看他们,睡着没有,那个,瘦的,有些道行……”
我心说,那个“瘦的”在这儿呢。
刘小凤又进了东屋,没一会儿,刘小凤又出来了。刘叔一听东屋没啥事儿,冲我叱喝了一句:“没事,你瞎叫唤啥,叫你拉车不满意吗!”
当然不满意了!
刘小凤把院门开开了,刘叔早已经给我身上套好了车,拉着我朝院门那里走去。
我一看要往院门外走,心里极不情愿,之前那灶王爷说了,我要是出了这个院门就回不来了。我不想出去,想反抗,但是缰绳被刘叔拉着,缰绳上好像有魔咒似的,导致我身不由己,他拉哪儿我就的走哪儿,给刘叔拉着不由自主的出了院门。
这是我六场梦里第一次出院门,而且还是用毛驴的身份出去的,心里一阵忐忑,不知道我这回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想扭头朝院里再看看,不过刘叔跟刘小凤已经上了车,刘叔坐在车上“得儿”了一声,这个我知道,赶驴的口号,这是叫驴往前走呢,但是,凭啥叫我走呀,我又不是驴,我就是不走。
僵持着停了没三秒钟,“啪”地一下,刘叔抡起鞭子,在我背上狠狠抽了一鞭,抽得我一激灵,后背上钻心的疼,不敢再犯犟了,拉着驴车慢吞吞朝前走了起来。
这驴车拉着倒是不沉,四条腿走路,也没感觉到有啥不适应,就是视线稍微低了点儿,因为这小毛驴没我个头儿大,我之前的视线比它高,不过没它的视线开阔,人的最大视线,好像还不到一百八十度,这毛驴的视线至少二百多度,看周围特别的敞亮。
当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