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睡觉的地方,三个人把卷来的食物在我们睡觉的旁边,一样儿一样儿,规规矩矩摆好,就像从来没被人动过似的。
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干的,但凡偷来的祭品供品,都要摆好,制造一个假象,等陈辉第二天醒来一看,咋凭空冒出这么多食物呢,我就会跟他说,这是某位仙家送来的,我夜里梦到了那位仙家,仙家见咱可怜,大发了善心等等,我每次都这么说,陈辉每次也都深信不疑,因为仙家给凡人送东西这种事儿,也不是没在别人身上发生过,发生在我身上更不值得大惊小怪,我们家福德殷厚,奶奶身边又有那么仙家,某个仙家过来送些食物给我们,也是合情合理的。
强顺呢,把那坛酒也抱了回来,不过,酒我们可不敢留着,因为里面的酒已经被我们喝去不少,怕陈辉看了起疑心,于是,俩人分着把剩下的酒喝光了。
这好像是一坛米酒,当时不知道,喝着就感觉有点酒味儿、还有点儿甜,谁知道这酒后劲儿大,喝完以后就晕了,空酒坛子远远扔开,躺下就啥也不知道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陈辉把我们喊醒了,睁开一看,已经日上三竿。
陈辉见我们醒了,把眉头皱了起来,面沉似水地质问我们:“你们两个老实交代,这些食物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我们都是一愣,不约而同看向了傻牛,傻牛连忙傻乎乎地摇了摇头,陈辉把眉头皱的更紧了,“你们两个别看他,他要是跟我说了,我也就不会问你们了!”
我们俩一听,旋即暗松了口气,不知道这回傻牛咋开的窍,没有出卖我们。
我舔了舔嘴唇,故技重施地对陈辉说道:“道长,您别激动,昨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他们本地的土地公公路过咱们这里,他见咱们可怜,叫我到他府上拿些食物过来,我就去了……”说着,我朝地上的食物看了看,还是昨天摆放的老样子,继续说道:“我以为是个梦呢,谁知道是真的,您看这些食物,跟我拿来的一模一样呢。”
说罢,陈辉刚要说啥,强顺连忙抢在他前头说道:“我也梦见咧,我跟黄河一起去的,土地爷还请俺们喝酒咧。”说着,强顺朝自己身上闻了闻,“您闻闻,俺们身上现在还有酒味儿呢。”
陈辉闻言,脸色陡然一变,“一派胡言!”
我跟强顺顿时打了个激灵,相互看了一眼,陈辉怒道:“昨天有三位仙家给我托梦,说你们不但玷污了它们的供品,还出手打伤了它们,是不是!”
我跟强顺顿时又一激灵,不过,还没等我们俩给自己辩解,傻牛在一旁傻乎乎说了一句:“师父,我打捏,它们不讲理,我、我就打它们捏。”
“你……”陈辉登即气急败坏,瞪了傻牛一眼,又扫了我们俩一眼,气得颤声说道:“你们……你们三个,仙家是好招惹的吗,还嫌惹的事不够多,照这样下去,你们、你们什么时候能回到家!”
陈辉说完,不再理会我们,气呼呼一转身,抖开一张单子,把地上的食物全部捡进了单子里,用单子一兜,招呼我们,“走,跟我去给三位仙家赔罪!”我们三个相互看了一眼,个个露出一脸不情愿,但是没办法。
跟在陈辉后面,很快来到了祭祀的小庙跟前,这时,周围并没有其他人,陈辉让我们三个在门外等着,他自己拎单子进门,把食物恭恭敬敬摆放到桌子上,随后招呼我们三个人进去,给三位仙家三拜九叩赔罪。
不过,等我们三个走进门,朝里面的三尊神像一看,差点儿都没乐出来,就见右边这尊神像,少了半截鼻子,左边的神像,少了一条胳膊,中间的还好点儿,不过有条腿上少了一大块,裸露着里面姜黄色的泥胎,这不就是昨天给我们打的地方么。
“看什么看,还不快跪下赔罪,黄河,你先跪下!”
我极不情愿地跪在了供桌前面,偷偷瞅了一眼陈辉,随后一边磕头,嘴里一边小声嘀咕:“你们三个给我听着,有道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别看你们有些道行,要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你们昨天惹了不该惹的人,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现在给你们磕头赔罪,咱们的事儿就算过去了,如果你们还要不依不饶,那我可真要断你们的仙根了……”
“黄河!磕头都不会磕了吗,嘴里在说什么呢!”陈辉冲我吼了一声,他应该没听见我说的啥,但是,他看见我嘴唇在动了。
我连忙回道:“道长,我没说啥,我就是给仙家说些赔礼道歉的话,希望它们大人有大量,宽恕我们的罪过。”
陈辉叹了口气,说道:“仙家有大慈大悲之心,不会跟咱们凡人计较的,你只要好好磕头赔罪就行了。”
我点了点头,却在心里嘀咕:‘啥大慈大悲呀,小心眼儿仙家也不少,您是没看见老鸹精是咋报复我的。’老鸹精梦里报复我,我又被老蛇救下的事儿,到现在我都没跟陈辉说,我怕说了以后,陈辉再数落我不对,是我先烧了人家的老窝,他就没想想,我为啥要烧老鸹精的老窝,算了,不说这个了。
我磕完以后,傻牛接着磕,傻牛磕完以后,强顺战战兢兢过来了,还没等跪下,强顺冲我小声嘀咕了一句:“黄河,你得在旁边护着我,别叫它们把我的魂勾去侍候它们。”
我朝三尊神像看了看,小声回了他一句:“你放心吧,它们要是真敢勾你的魂儿,我把庙给他们烧了!”
“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