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生活在一起,共同度过了二十年,即便是亲姐妹,也不过如此。
霍天心对霍天羽没有感情,与霍天北感情却是极好,能深刻体会到素萝此时的感受,笑道:“素馨能有好归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等她的亲事稳定下来,就该考虑你了。”
素萝俏脸一红,有几分不好意思:“小姐说笑了,婢子可没有素馨那样好的运气,能被霍公子那样的人看上。而且,婢子对男人着实没有什么念想,宁愿在夫人身边伺候一辈子,也好过嫁到本不相识的男人家里,伺候男人一辈子。”
纵使当今皇上再怎么努力提升女子的地位,男尊女卑的思想一时半会儿也是不可能扭转的。看过太多被父母疼爱的孩子,嫁出去后却过着痛苦而无法逃避的生活,与其那样,还不如孤单一世,至少自由。
绿衣尚年幼,见识不如素萝丰富,自是不明白她在感叹什么,捂嘴偷笑:“素馨姐姐原来不也是这样说的吗,看看现在,转眼便寻到了良人。素萝姐姐如何知道,自己就遇不上那位对的人呢?”
素萝只是笑笑,“缘分之事,不可强求。等你再过几年,大约就能明白了。”
见绿衣仍是懵懵懂懂,她又感慨道:“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永远不懂,顺顺当当的与其他人一样生活下去,那才叫好事儿呢。”
霍天心和绿衣对视一眼,都从中听出了言不由衷的味道。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提起的事,无人知晓,却深藏心中吧。
就好像霍天心的重生,绿衣的身世。
两人都识趣的没再多问,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而那头的霍天羽,打骂完红珊后,终于累得气喘吁吁的坐下,依旧觉得无比心烦,胡乱砸了一通,听得红梅醒了后,才停下泄愤的动作。
“大小姐。”新的丫头还没就位,红梅依然睡在东厢靠近主屋那间房。看到霍天羽屈尊降贵的亲自到下人房来,她顿时眼眶一热,委屈不已:“婢子真的不能再在大小姐身边伺候了吗?大小姐,婢子舍不得您呀!”
霍天羽本就烦躁,听得她这般哭哭啼啼的,更是没有好声气,“你就闭嘴吧,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还有力气哭,是怕别人不知道你身体好是不是?”
伺候她那么多年,一眼便看出她心情不好。红梅不敢触她霉头,使劲儿憋着,可怜兮兮问:“大小姐,如今应该怎么办呀?”
红珊端了张有靠背的椅子过来,拂干净上头不存在的浮灰,又用帕子墊了,才恭恭敬敬的请霍天羽坐下。
“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父亲下的命令,难道我还敢违抗不成?”霍天羽淡淡的扫她一眼,“为了把你留下,父亲可是连我都打了,就这样,你还不知足?”
红梅诚惶诚恐,“大小姐,婢子不是这个意思。大小姐对婢子的爱护,婢子谨记在心,永世不敢相忘。”
在府里待了这么多年,大户人家之间不成文的规矩,多少也是知道一些。
人牙子的手上,永远有卖不完的伶俐丫头和小子,不管是谁,都宁愿买那些背景干净,心思单纯的新人来用。
向她们这种犯了错被逐出府的,不管犯了什么错,想要再换一个主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好一些的,或许会被什么乡绅土豪看上,买回去做妾。差一点的,便是卖去烟花之地也不是不可能。
将军府是名门世家,对下人是极为优待的。像她们这种在正经主子身边伺候的丫头,过得甚至比许多平民百姓家的闺女儿还好,别说被卖去烟花之地,便是被小门小户纳为妾室,红梅也是不屑的。
可是,若真的降级成为洒扫丫头,那还不如做妾呢。
可怜兮兮的扁扁嘴,却是不敢反驳霍天羽的话。
或是猜到她的想法,霍天羽悠悠接过红珊递上来的茶碗儿,慢慢撇着浮末道:“你也不必担心,你我到底贴心,虽说父亲让你做洒扫丫头,可是在我的院子里,关上大门,谁也不知道里头如何,父亲更不会管这些小事。”
红梅闻言,眼睛一亮,“大小姐的意思是——”
“你就安心养伤吧,我看你这伤,没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霍天羽看了一眼她的背,带血的衣衫已经换了,隔着老远,还能闻到金创药特殊的味道,不由得皱眉:“等你这次伤好,还得再受二十鞭子和二十大板,要到彻底痊愈回来伺候,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伺候我的事情,你暂且先缓缓,待伤好了再做安排。”
多少也算是松了口,红梅讪讪的应了一声。目光不经意飘过怯怯站在一旁的红珊,忽的灵光一闪,心生一计,忍痛堆起笑容:“大小姐,如今婢子身上有伤,无法在您身边伺候,不知道大小姐可有合适的人选?”
霍天羽不疑有他,冷哼一声:“我本是打算将絮儿或绿衣要过来,也好斩断霍天心的一根臂膀,可是父亲早有交代,不允许自别的主子手里要人。我目前却是暂时没有好的人选。”
若无特殊的事情,谁也不会想着去把贴身丫头换掉。像红梅和红珊,未来可是要跟着她做陪嫁的,若不是从小跟在身边伺候的,哪里能够放心。
红梅得意的笑笑,压低声音道:“婢子倒是有一个人选,不知道大小姐意下如何?”
“谁?”
“梨儿。”
“梨儿?”霍天羽略一思索,便想起那日在老太太房中,与絮儿并排跪下让霍天心挑选的人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