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燕熙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嘴唇艰难的煽动了几下,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除了两个丫头拿来的东西,我便只吃过八儿送来的炖汤了。八儿她……”
她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还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惊,颤声道:“她没理由,也没胆子害我才是……”
话是这么说,却有太多的不敢确定在里头。
八儿便是徐燕婉,薛氏姨娘所出。
薛姨娘是国公大人后院里仅剩的三位妾室之一,也是唯一一位没有身份背景的人。因着为人低调性格软弱,很是缺乏存在感。
徐燕婉的性子与其生母几乎是一样的,胆小怯懦,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这样的她,如何敢谋害嫡亲姐姐?
况且,若非徐燕熙处处照顾,这对母女根本就无法在府里待下去。她可谓是这对母女的护身符,徐燕婉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害她?
徐燕熙很难相信,可随她长大的两个丫头是绝对不会害她的。自从知道自己身子有恙后,她连吃食都小心翼翼,甚至把吃宵夜的习惯都戒了。除了那次徐燕婉送来过一次汤水外,她根本没有独自吃过一次东西。
除了徐燕婉,还有谁有机会害她?
徐燕婉那丫头,霍天心也是见过的,怎么看都不像心思毒辣之人。说她谋害徐燕熙,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经过与霍天羽的两世纠缠,霍天心自认对姐妹情谊的真假看得很透了。印象中的徐燕婉,不仅胆小怯懦,遇到事情的时候,更是下意识的表现出依赖徐燕熙的样子。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那她的道行得有多深?
一个年仅十岁的女娃娃,应该还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莫不是,有人从别的地方动了手脚?
霍天心忍不住道:“熙姐姐,你那八妹可是经常给你送炖汤喝?”
徐燕熙有了片刻的怔忪,涩声道:“我母亲严厉,几位姨娘们的生活算不得好,尤其是薛姨娘,没有娘家帮衬着,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又那有什么闲钱补贴给八儿。一年到头,我给八儿送汤水的次数倒是不少,她给我送的有两三次就很不错了。”
正是因为这对母女过得不好,又从无怨言,徐燕熙多少心疼这可怜的庶妹,这才时时照看着她一些。
一来是觉得自己母亲做得太过了些,二来也确实觉得徐燕婉与其他孩子不同,柔弱得令人心疼。
徐燕熙轻叹一声,“八儿先前给我送过两次汤水,都是我看着她可怜,把母亲给我的燕窝分了些给她。她便投桃报李,炖好后给我送过来,聊做谢意。上次你失踪后,我担心不已,两日没能进食。她担心不下,便又炖了一碗燕窝送来,劝我服下。那燕窝还是我入学前送给她的,没想到她一直不舍得吃,又留着给我了……”
她说着说着,便有些哽咽起来。
从小到大,她与徐燕婉的关系都是极好的。
虽然,她总是说话不客气,看起来像欺负这小妹妹似的。
可徐燕婉心里总归是清楚的,一有事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府里姐妹四人,她也只肯与她说话,与她独处。
这样的徐燕婉,怎么会害她呢?
傅雅彤在一旁听着,感叹道:“莫说你不信,便是我,也不信八儿会害你。”
徐燕熙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显然,她对这庶妹仍旧在乎得紧。
然而傅雅彤语气一转,语重心长道:“可八儿不会害你,却不代表着那薛氏也不会啊。”
徐燕熙刚扬起的笑意凝固在脸上,任她如何想,她也没有想过薛氏会有问题。
“彤儿,你为何会认为薛姨娘害我?你并非不晓得,她长年待在自己的园内,除了日日给母亲请安外,无事并不踏出院门一步,莫说对我们兄妹几人,甚至连父亲都不去讨好,几乎是到了清心寡欲的地步。她……她为何又要害我?”
“我如何知道,她这么做,自是有她的心思。”傅雅彤说得似乎很肯定。
霍天心不由得疑惑:“据我所知,国公府的陈姨娘与林姨娘都是极会争宠的,且都有些身份背景,所以国公夫人不好处置。尤其是那陈氏,生下二小姐十多年后,又生了个儿子,甚得国公大人欢心。可以说,除了国公夫人外,她几乎不把府内其他女子看在眼里,彤姐姐为何会怀疑薛姨娘,而非怀疑她们呢?”
徐燕熙也连连点头,“不错,那陈姨娘自从生下七儿后,那叫一个目中无人,便是对我都冷嘲热讽的,甚至还敢抢在我母亲前头,巴巴的去伺候我祖母。彤儿,你说害我之人,有可能是她么?”
傅雅彤抬了抬眼眉,反问道:“她若害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傅雅彤理所当然道:“她的野心最大,谋害我,自是为着我母亲的位置。”
但凡是有些地位的妾室,每一个不妄想着做主母的。
陈氏有这样的想法,一点儿也不奇怪。
傅雅彤却是轻嗤,“若是这样,她应该去害你的哥哥们才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都与人定亲了,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嫁,谋害了你,国公府如何便不说了,将军府难到会不闻不问?”
她这么一说,霍天心也辨出味道来了,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那陈姨娘应该不至于这般做才对。”
就如那沈若秋一般,同样妄想着主母之位,所以先不动声色的给沈慕秋下毒,又乘着霍天北得了疫症,各种手段齐发而至。
待把一府的主母和未来的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