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一滞,硬是被红珊堵得无话可说。愣了好一会儿,绞尽脑汁想要再想些法子说服红珊,红珊却是不愿再说下去了。
“大半夜的,又大风又大雪,若无别的事,你便早些回去歇了吧。”
从前都是红梅欺负红珊,被她下逐客令,还是第一次。
红梅心里很不是滋味,语气也不那么好了,“其实我今日过来,一来是想给你找个机会,回到小姐身边伺候。二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是小姐特地吩咐我来找你的。”
“何事?”红珊微微皱眉。
她离开霍天羽的院子已有半年了,过去又一直不被看重,按理说,霍天羽应该找不到她头上才对。
还特意大半夜的过来,不知为何,红珊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红梅小心的关了门,拉她到屋子最里头,才低声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小姐让咱们去找了两只猫儿回来,还给那两只猫儿喂了药?”
想起那一夜猫儿狰狞的惨叫,仿佛还在耳边。红珊顿时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惴惴不安道:“记得,怎的突然说起这回事了?”
“今晚不知怎的,小姐忽然问起我那些药的事儿。我记得当初那些药,都是你拿去处理的,是吧?你都如何处理了?”
红珊一听,心就沉了下来。
当初霍天羽给猫儿喂药的时候,她并不知道那些药是做什么的,知道猫儿饮了带药的水不停的发狂,她才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一切。
不过却也不敢盲目肯定,只知道那些药不是什么好药就是了。
她最怕的便是霍天羽会把那些药用到人的身上,不管害的是谁,她们做丫头的都免不了罪责,说不定还是死路一条,没有更改的余地。
幸亏,当天夜里,红梅就叫她把剩下的药处理了,过了许久,也没听到有人出事的消息。
知道那药不好后,红珊是极度不愿意触碰的。奈何红梅太受宠信,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把药埋了,怕被人发现,投入水井里,又怕害了无辜之人。左思右想了许久,干脆把整包药都丢进了夜香桶里。如此一来,倒是没人发现。快天亮的时候,夜香也运了出去,从此了无痕迹。
这件事,她做得小心谨慎,即便有人看到她去茅厕,也只会以为她去解手罢了,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内幕。
为何忽然之间,霍天羽又找起那药来了?
红珊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当初我趁着解手的时候,把拿药全投入夜香桶里,当天晚上就运送出去了。小姐忽然问起这个,可是有什么缘由?”
能有什么缘由,不过是怕被发现罢了。
既然红珊处理得这般完美,过了许久都无事发生,就意味着此事已经过了,绝对的安全。
红梅悄然松了一口气,“成,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去复命了。回小姐身边伺候的事,你再好好考虑考虑,若是想清楚了,随时来找我。”
“嗯。”红珊勉强的笑笑,送了红梅出门。
她又不是傻,千辛万苦才脱离的苦海,怎么可能再一头扎进去?既然红梅喋喋不休,她敷衍一下便是了。
看着红梅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红珊自嘲一笑,无奈的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起,她也开始学会敷衍人了呢?
小年夜之后,很快便迎来了新年。过去沈暮秋身子不好,已经许多年没有出府走动了,今年过年本应入宫拜见各位贵人,偏偏又有了身孕,不得已,只好往后再拖一年了。
不过霍天心作为皇上亲封的女医,这样的大日子,于情于理都要入宫拜谢一番的。皇上未必有时间搭理她,可礼节却是必不可少。
盛装打扮一番,再来到皇宫,心情还是有些激动。
这是她第三次入宫,也是唯一一次身着适合自己身份的正装入宫。
一身粉红绣花的丝棉袄裙,外罩大红绣梅枝滚白毛边斗篷,既有新年的喜气,亦有小女儿的娇俏。
犹记得第一次入宫之时,是因为阴差阳错的救了铭凌。那时候赶着把治疗疫疾的方子呈献给皇上,所以都来不及回府梳洗更衣,穿着寻常的便服就入宫了。
第二次则是入宫救治华贵妃,那会儿她刚从山里被救出来,腿上又有伤,本就没打算到处跑,自是穿着家里头的常服,头发也是随意挽着,没想到就那样狼狈的被銘凌给一路拖了进宫。
都说事不过三,幸亏第三次,她还能有个正常的样儿。
下了马车,抬头看向高高的宫墙,正准备进去,身后传来车辙的声音。
回过头,却是国公府的马车。
“心儿,怎的这般巧?”徐燕熙拉开帘子,便看到霍天心站在雪地里,顿时惊喜不已,也不用人扶,自个儿便跳下车来。
飞雪和飞霜早就习惯了她这跳脱的性子,反正自家小姐武功高强,莫说这点子高度,就是飞檐走壁都不在话下,只是动作有那么些不雅罢了,说了也不会改。
索性保持沉默。
霍天心看见她,亦是欢喜,“熙姐姐,你也今儿入宫请安吗?彤姐姐呢,可是也与咱们一起?”
“彤姐姐昨日便与尚书夫人一起入过宫了。”徐燕熙拉着她一起走入宫门,看着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心儿,你可知道你们府上出事儿了?”
“我们府里出事儿?”霍天心莫名其妙:“什么事儿?”
这些天,她日日都在府里没有出去,可以说府里大多风吹草动她都心里有数,怎的别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