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红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李老爷,她从来没有想过,李家人可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爹,我进了你李家门以后,自问没有对不起你李家的地方,如今,只是少爷入狱,你们就要赶我出去。
我本以为,我付出一颗真心对你们好,就能换来你们对我的一丝丝信任,原来,你们竟是这般冷血。
我这一辈子做的最蠢的一件事,就是进了你李家门,信了你李家人!”
李老爷不忍心看她那个样子,于是摆了摆手,示意下人带她下去。
红珊挥退前来拖她的下人,摇摇晃晃起身,转身向外面走去。
这一辈子,她始终看错了人。
这一辈子,她始终不配得到情爱。
这一辈子,她终究逃不出那个大魔头的手掌心。
出了大门以后,抬头看着天空,阳光依旧灿烂,天空一碧如洗。
只是,入了宫墙后,一切就都变成了黄粱一梦。
一出李府的门,就看见了那个承载她无数噩梦的轿辇,文叔看见一身狼狈的红珊,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红珊没有看他,也没有试图离开,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她不是没有勇敢地尝试过,只是,生不逢时,她没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
大街上熙熙攘攘,依旧谈论着昨日的事,谁曾想过,济世救人的李大夫竟然治死了人。
谁又能想到,治死了人只是一个阴谋。
谁能相信,这一场惊天阴谋,只是因为一个女人。
谁能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自己。
叫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卖馄饨的大妈,卖白菜的大爷……
他们,都是幸福的。
至少,他们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相伴一生,至少,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养家。
世人都道宫门好,一入宫门深似海。
轿子停在五皇子府的侧门,红珊被人粗鲁地拉下轿子,带到了她以前住的地方。
有丫鬟婆子过来伺候她洗浴,人全部都换了新的,没有一张是熟面孔。
她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人剥去了所有衣物,扔进了浴桶里。
那些人,将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极其认真地清洗,不光是外面,连里面,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清洗的水换了一桶又一桶,她一次又一次地忍受着因水蒸发而带来的寒冷。
表情,自始至终都是不变的。
再冷,能冷得过人心吗?
再冷,能冷得过感情吗?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洗了多少次,终于,浴桶里被洒上了花瓣,牛奶,沐浴完了以后,被人换上用熏香熏过的衣服。
数九寒冬,只有一层轻纱,薄到什么都遮不住。
却朦朦胧胧,给人一种一探究竟的冲动。
为的,是五皇子那恶心的癖好,给的,是红珊无尽的屈辱。
被人送进苏梓鉴的房间以后,她就静静的呆着,不哭,不闹。
今天一下午,皇子府里的丫鬟小厮们都在谈论这红珊,只是没那么明目张胆。
现在,伺候红珊沐浴更衣的丫鬟婆子们都出来了,所有人一窝蜂地围了上去。
“春妙姐姐,你就告诉我一下吧!那红珊是不是比咱们多长了点儿什么?”
说话的,是平时看不惯红珊的离婳,论姿色,想她离婳也是这府里数一数二的。
可是就是不知道那狐媚子用了什么方法,让五皇子缠她缠得死死的。
被唤作春妙的,是伺候红珊洗浴的一位丫鬟中的一个,平时最是八卦,府里许多小道消息都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
“嘁,我跟你们说啊!她长得也就那样~”
“怎么可能?”
“就是,春妙姐姐,你可别诓我们,我们虽然没见过,但是能入了爷的眼的,能是一般货色?”
“还别说,那样子,那叫一个fēng_liú。你没看见啊!她全身上下都叫我摸了个遍,结果呢?还不如我的呢!”
“咦~”
春妙话音刚落,就得到了一众人的怀疑,要真都是这种货色,府里到处都是,至于大费周章弄红珊回来么?
“不过,春妙姐姐,你看那红珊有没有可能得宠?”
一个善于揣摩主子心思的丫鬟问道。
平时,她最擅长打听这些消息,这些消息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春妙想了想,说道:“不好说,还真的不好说。虽说这次是主子爷亲自叫人把她接回来的,但就她那死气沉沉的样子,主子爷肯定看不上眼。”
她的话音刚落几个丫鬟,几个各怀心事的丫鬟就都有了主意。
离婳看着那些丫鬟,心想,要不然先下手为强吧!
“那个,春妙姐啊!我这才想起来我那花儿还没绣完呢,我先去绣花了啊!”
“春妙姐姐,我那厨房里还炖着汤呢,我得去看看怎么样了。”
“春妙姐姐,我今儿个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这肚子疼得紧,先去茅房了啊!”
“春妙姐姐……”剩下最后一个小厮,实在是不知道找什么借口了,于是被春妙揽进怀里,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背。
小厮被拍得咳嗽了几声,她才放开,感激地说道:“还是兄弟你够义气。”
被够义气的小厮……
“春妙姐姐,我是想说,爷的炭火没了,我要去添炭火了。”
“好孩子,快去吧!”春妙拍了拍他的肩,被小厮一个闪身躲过,一溜烟地去添炭火了。
消息诚可贵,生命价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