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前世,沈若秋亲口承认害了母亲和哥哥时,她也是这般大惊失色。
如今,两人的角色却是调换过来了。
报复的快、感自心中升起,霍天心浅浅一笑,云淡风轻道:“父亲哪儿有时间理会后宅的小事,你的所作所为,早就决定了结局,母亲直接将此事交给我全权管理,还需要劳动父亲大人吗?”
“我不信!定是你在唬我!”沈若秋歇斯底里的大喊出声:“此次小产我虽有错,但即便不吃落胎药,胎儿本就是保不住的,怎可因此剥夺我的名分?我可是媵妾,在官府过了名的,你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如何有资格处置我?”
霍天心的脸板了起来,明明还带着稚气的面庞,此刻却有着说不出的端庄,缓步走了前去,直视着她那狰狞的面容,一字一句道:“为何没资格?你既然敢与秦修之苟且,就理应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不守妇道,按照律例,是要浸猪笼的。如此待她,已是顾虑着府中颜面轻饶了。
那个名字自柔润的檀口中轻轻吐出,沈若秋忽然脑袋里“嗡”的一声,跌坐在地上。
这丫头竟然知道了,是不是意味着,老爷夫人和老太太都知道了?
霍天心是大家闺秀,不可能有能力查得出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
不管支持的人是谁,只要这件事曝光,她就完了。
沈若秋的脸色顿时变得刷白,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落胎一事,她还能想法子慢慢圆过去,可偷人,甚至连奸夫都被知晓,要如何自圆其说?
大滴大滴的冷汗自额头冒出,耳朵里只剩下嗡鸣声一片,呆滞的看着绿衣匆匆带了两个婆子进来,只觉得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婆子们看着霍天心和沈若秋的眼神,有不解,更多的是惊惧,没说一句话便抬起昏迷的碧柳跑了。
怪异的感觉在此自心底浮了上来,霍天心纳闷的看着婆子们转瞬即逝的背影,没有深思,再次把目光挪到了沈若秋身上,凉声道:“绿衣,扶沈氏起来,莫让她在地上这般瘫着,没点儿正形。”
“是。”绿衣伸手去拉沈若秋,还未使力,就被她一把推开。
“滚,不需要你假惺惺。”沈若秋不愿在她们面前示弱,咬牙切齿的扶着门框站起来,瞪着霍天心道:“你也别得意太久,处置了我又如何,你以为沈慕秋那个贱人就能安然的坐稳夫人的宝座了吗?哼,她的身子已经残败成那个样子,估计也活不久了吧?到——”
“啪!”
清脆的耳光声打断她的诅咒,霍天心甩了甩疼痛的手掌,冷声道:“这个耳光,是治你不敬之罪。若你再敢有半分辱骂我母亲之言,就别怪我不客气。”
她的小手又绵又软,用的力气极大,抽在沈若秋脸上,便如被鞭子甩过一般。不消片刻,沈若秋的脸便隐隐肿胀了起来。
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沈若秋冷笑道:“难道你现在又对我客气了吗?反正都要浸——”
“啪!”
又是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硬生生把她没讲完的话给抽了回去。霍天心锐利的盯着她,寒声道:“绿衣,给我掌嘴,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胡说八道的女人!”
“是。”绿衣领命,揪起沈若秋的衣领,举起手便扇了下去。
一个又一个的耳光打得沈若秋几乎要发疯,从小到大,她何时被人这般对待过?奈何绿衣身量比她还高些,又做了几年粗活,身上很有些力气,她正虚弱,根本无法反抗。
“啪啪”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到后面连成一片,变成了“嗡嗡”的声音。脸上更是被打得没有了知觉,心中感受到的羞辱早已淹没了被掌嘴的疼痛。
霍天心仍是意气难平,站在一旁面若冰霜的看着她,也不喊停,任由绿衣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打着。
一连扇了十几个耳光,绿衣的速度慢了下来,声音却更响亮了。
嘴里尝到丝丝腥甜的味道,沈若秋知道,是口中被磕破了所致,对霍天心的恨意更深了一分,恨恨的瞪着她。
可瞪着瞪着,忽然有些回过味来。
霍天心第一回打她,是因为她咒骂了沈慕秋,还算情有可原。可第二次,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连“浸猪笼”三个字都没说完,就被她的耳光打断。
她为何会这般焦急紧张?莫非,是不愿把这事公诸于众?
想到好面子的霍守成和尚未成婚的霍天北,她骤然明白过来。
偷人是大罪,更是丢脸的事情,不但会影响霍守成作为男人的自尊心,更会影响孩子们的婚事。为着府中颜面和霍天北的前途,他们根本就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
这也就说明,为何沈慕秋不亲自前来处置她,却让霍天心这个小丫头来,无非,就是想掩人耳目罢了。
到底是霍天心处事不够周到,根本没想到仅仅凭着这两个耳光,就让她看透了本质。
绿衣停下手的时候,沈若秋面上已是青肿一片,面目全非。口鼻中也有少许血液渗出,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可她的唇边,却勾起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得意道:“我明白了,沈慕秋,她到底还是不敢动我。”
只要活着,就还有机会。她倒是要放眼看看,那霸占了正室位置十七年的沈慕秋,还能活多久!
将军府里就这么两个女人,沈慕秋死了,便只剩下她一个。届时趁着霍守成伤心难过之时加把劲,她就不信不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