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几个明军骑兵卫士的护卫下,王复和赵荣来到了北京城外的瓦剌军营。
“嗖”!
在距离瓦剌军营百步之遥的时候,一只箭矢破空而至,插入明朝队伍之前的泥土里。
很显然,这只插入泥土之中的箭矢,代表着警告以及威胁。
“大明使节,奉景泰皇帝的圣喻,前来拜见瓦剌太师也先。”
作为此行的正使,王复对着瓦剌军营喊话。
王复之所以大声喊话,一是为了让瓦剌人听得明白,二是为了显示大明的雄风。
使节,关乎一国颜面。
使节的精气神,也是代表了一个国家的精神面貌。
说完之后,王复还特意弯腰,从马鞍旁抽出象征的旌节,将旌节在空中摇了摇。
……
“禀报太师,军营之外,一队人马自称明朝使者。他们,在大营外求见。”
守卫军营的卫士,在见到明朝使者前来,立刻对着也先如实禀报。
投降了瓦剌的宦官喜宁,则是一双眼睛贼溜溜的转了一圈后,一个坏点子留被他给想了出来。
“太师,喜宁愿意前去,为瓦剌辨别明人的真伪。”
也先深以为然的顿首。
“这个,还是喜宁你去办最好。对于明人的大臣,你比我们都熟悉。”
汉奸喜宁,哦错了,喜宁谈不上汉奸。因为喜宁本就是女真人,不是汉人。
喜宁来到军营门口后,隔着百步距离,抬头向着明朝使节团队望去。
十几个人的明朝队伍中,喜宁只有一个眼熟的。而这个眼熟,喜宁也叫不出名字。
失望,喜宁是深深的失望。
除了失望以外,喜宁还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
“王直呢、于谦呢?”
“怎么他们不来,只派了你们这群虾兵蟹将过来。”
中书舍人赵荣,见到对面如此无礼,心中不由得是无名火起。
赵荣决定,还以颜色。
“大明,严格按照礼节行事。来者是客,瓦剌难道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喜宁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当众被扫了面子的喜宁,更是觉得自己下不来台。
恼羞成怒的喜宁对着赵荣大喊:“谁都可以进去,就你不可以!”
赵荣刚想再怼回去,却被一旁的王复给拉住。
“我们此次是奉了皇帝之命而来,当以公务为重,还是少生事端为好。”
赵荣经过王复的劝说。只能原则了沉默,不过他的双手却是紧握。
喜宁见明朝队伍不再说话,以为他们服软了。
喜宁笑呵呵的对着左右一挥手,示意守门的瓦剌的将领,搬开路障后放明朝的使节团队进入瓦剌军营。
……
“大明通政司右通政王复,拜见太师!”
看着向自己行礼的明朝官员,也先对着身边左右轻视的说到。
“明朝的尚书们不敢来,只是派了一个无名之辈。”
喜宁刚才觉得脸熟的,正是王复。
所以在王复说出自己是通政司右通政后,喜宁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也先不是汉人,对于明朝的官职,只是知晓大概。
“通政司,什么衙门?你这个右通政,又是几品官?”
喜宁原本是朱祁镇的宠信宦官,对于明朝官职,喜宁是了然于胸。
“回禀太师,通政司,一个可有可无的衙门而已。至于通政司的右通政,则只不是一个四品官。”
听了喜宁的话,也先知道,自己的盘算,算是已经落空。
“王直,于谦不来,只派了你们两个不能做主的过来。他们,是不敢来,还是他们不想来?”
也先感觉自己不被重视,被明朝轻看了。也先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而也先口中说出来的话,更是一语双关、话里有话。
说王直、于谦不敢来,就是说他们畏惧瓦剌的兵威,胆怯了。
说他们不想来,则是说他们不顾君臣名分,不管朱祁镇的生死。
说王直、于谦畏惧,是想打击明军的士气。
说他们不想来见朱祁镇,这是说他们急着向新皇帝表示忠心,不顾旧皇帝的生死。
也先之言,字字诛心!
王复是个人精,对于瓦剌太师也先的话,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三位尚书,都想马上来面见太上皇。不过为了顺利迎接太上皇的回归,他们正忙着准备迎接太上皇的仪式。”
“既然要迎接,为何不见你们打开城门,反而是城门紧闭。”
叛徒喜宁这面,则是步步紧逼。
“土木堡一战,我明军死伤了不少。为了防止有不听命令的人,前来找太师的不痛快。所以,才关闭城门。”
王复又一次的巧舌如簧,化解了喜宁的追问。
也先可不是一个莽汉,也有不少的心思。
不过相比王复和喜宁,也先在口舌之争上,比之他们还是差了一些。
“我要求过来的是大臣,其余的,给我打出去。”
也先其实是想通过驱逐明军卫士,来给剩下的王复施加心理压力。
于冕不卑不亢的站了出来:“两国交战,不辱来使。太师这般,不怕天下英雄耻笑?”
“太师是蒙古的掌舵人,如此无礼,何以服众!”
蒙古分裂为瓦剌和鞑靼,也先有心一统蒙古。
奈何也先之上,还有一个名义上的大汗,脱脱不花。
没有蒙古黄金家族的血统,也让也先没有更进一步的理由。
也先需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