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完毕的朱祁锐,对着一旁的安宁问到。
“对了,那些被解救的民夫们,现在怎么样了?”
安宁一边帮着朱祁锐整理衣衫,一边回答。
“兵部侍郎项文曜,在得了殿下和于谦的命令后,亲自坐镇城门。”
“大军副将范广,更是顾不得身上铁甲冰冷,率五百精骑已护送着那些民夫入城。”
“顺天府尹带着衙役,把民夫们安排到了城中寺庙里暂时居住。”
“而且于尚书为了防止其中混得有瓦剌人的奸细,还特地对他们进行甄别、造册。”
朱祁锐点头,表示对民夫们的安排还算满意。
“安宁,你回去一趟王府,从府库中取出库存,前去周济那些民夫。”
“但凡他们缺什么,就取什么给他们。无论布匹还是粮食等,不可作那守财之奴。”
安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应承了下来。
……
“昨夜风雨大作,骄横跋扈的瓦剌人,丝毫没有料到我军胆敢前去劫营。”
“等到战后清点结果出来,才知道被我军所救回的民夫,竟然有着达上千人之多!”
朱祁锐刚刚醒来,于谦就兴高采烈的前来告知昨夜战果。
昨夜身处冷雨中,朱祁锐已然感染风寒,他强忍着炸裂的头痛,对着于谦回应。
“这个薛斌,总算是没有辜负孤和于尚书对他的信任。”
“昨夜一战,薛斌当为首功!”
朱祁锐停了一会,又向着于谦问到:“昨夜薛斌和他手下之人,伤亡如何?”
于谦哈哈大笑。
“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仅有两三人轻伤而已!”
经过昨夜一战,于谦多日以来的小心谨慎和郁结闷气都为之一扫而空。
这一次虽然谈不上什么大胜,也没能杀伤多少瓦剌敌寇,可是足足解救上千人。
这等壮举,也是足以一扫多日以来,京营士兵阴霾恐惧的之郁气!
……
“臣于谦拜首,德胜门所镇抚薛斌,率官旗四十三人,潜劫贼营,射杀贼寇十余人,夺回被俘人口一千余。”
“邺王府卫士赵荫、张平,随薛斌出征,也斩杀瓦剌贼子两人,堪称士卒表率。”
“臣请陛下,当用重赏以慰将士不顾冬日风雨之苦。”
一大早,司礼监太监王诚,就拿着于谦的奏章,呈递到了朱祁钰案之上。
看完奏章后,朱祁钰忍不住拍掌称善。
“这个薛斌,果然没有堕了他叔父威名!”
“传旨薛斌官升二级,赏银百两,余者皆升一级,赏银十两。”
王诚闻言后,又提醒起了朱祁钰。
“邺王殿下府中,也有两个卫士带队前去夜袭瓦剌敌营。”
朱祁钰想了一会后,说到。
“朕弟的卫士,皆升两级,赏银五十两,”
王诚私下与朱祁锐交好,对于此事他并未向皇帝朱祁钰隐瞒。
王诚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显示他“光明磊落”。
“想来邺王殿下知道了,一定会十分开心。”
……
寒风之中,也先大帐的门帘被人挑起,然后一个高大的人影就闪了进来。
在见到是自己的弟弟伯颜帖木儿后,也先也不起身,依旧坐在火堆边上取暖。
伯颜帖木儿无奈摇头,对着也先叹息。
“大哥,如今的明人大不同前了!”
也先有些莫名其妙。
“此话怎讲?”
伯颜帖木儿毕恭毕敬的掏出一张羊皮,就递给了也先。
“我瓦剌派出侧翼围攻居庸关的军队,刚有军报传来,请大哥过目。”
“居庸关守将罗通凭着坚城兵多,又在火炮配合使用下,让我军不能前进一步!”
也先顿时闻言色变,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
“三万大军,居然不能攻破区区一个居庸关?果然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说罢过后,也先就把书写着军报的羊皮,给扔进了火堆里面去。
见到也先怒火冲天,伯颜帖木儿连忙问到。
“大哥这般气恼,难道是灰心了?”
也先见到伯颜帖木儿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是品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吾弟,你可是有什么妙计吗?”
伯颜帖木儿其实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所以当也先问起他的时候,他便把他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明朝京师城防坚固,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攻下的。我瓦剌十万大军徒留此地,端的是有害无益。”
“不如我们掉头回去,同时将大军分作两部。”
“大哥你带着大半人马去往居庸关,与先前的侧翼部队内外夹攻。”
“纵然居庸再有火炮之利,也经不起我内外两路人马的夹击。”
“居庸关为明朝京师北大门,我军若能攻克此关,则可作利剑日夜悬于明朝头上。”
“至于小弟,则带着明朝皇帝车驾前去紫荆关。”
也先本就是一代枭雄,对于军事他也是精通。
按照伯颜帖木儿的计划,一旦紫荆关和居庸关落入瓦剌手中,则明廷腹里关卡全失。
如此一来,明军必然阵脚大乱,瓦剌或许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也先眉头还是微皱。
“吾弟所谋,确实算漏了一事。”
“若是明军从后追来,我大军又当如何?”
伯颜帖木儿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小弟看来,明军是断然不敢追来!”
“从这几日的接战情况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