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苍生才是至高至上,至于那些蝇营狗苟的,不过是小肚鸡肠罢了!”
何安居没有接话,他唯有默默的灌下一杯苦酒。
正在朱祁锐和何安居一同静默之时,忽然雅间的门外突然脚步声大作。
然后,房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人影就奔了进来。
朱祁锐只觉得一股酒气便扑面而来,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何安居大吃一惊之下,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来人一身的青衫,相貌不过是个三十多岁。
何安居从他的装扮上面看来,推断出来人一定也是一个读书人。
扑进来的人红光满面,脚下更是步伐蹒跚,很显然他已经是喝得酩酊大醉。
来人跌跌撞撞地直冲进雅间,然后就是一个不稳的扑倒在了何安居的身上。
何安居连忙一把扶住他,然后用力拍拍他的后背。
“这位兄台,这是喝了多少啊?怎的就醉成了这副样子?”
“你的同伴呢,还不快快呼唤他们前来搀扶于你!”
那人醉眼朦胧站了起来,然后就是“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纵然是何安居养的养气功夫不错,面对如此场面,他也是忍不住面露不快。
“这青天白日的大中午,当街醉酒,哪有半点读书人的模样?”
“如此荒唐行径,简直就是斯文扫地!”
那醉酒之人,多少有点借酒装疯的嫌疑。
他抓住何安居的手,满不在乎的说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
“明天过后,我李着就要名扬天下,那个时候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何安居就算涵养再好,这下子也是情不自禁的勃然大怒起来。
何安居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楼梯旁,然后就是对着楼下大声的叫喊。
“店小二何在?”
“还不快些啥上来,把这醉酒汉子给我弄走,他可是败坏了大爷我喝酒的兴致!”
何安居猛然喊了几句,都不见店小二来。
醉汉却是猛的冲到何安居的身边,他跳起来,用手指着何安居的鼻子大骂。
“你这个目无纲常lún_lǐ的卑劣小人!”
“这个时节倒是想着把你爷爷我给弄走?只怕现在是迟了!”
“我李着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岂容你们在这里败坏天罡伦常!”
“礼法大于天!圣天子尚在,东宫太子尚在,就凭他一个庶出,就想一步登天了?”
“他这是分明就是篡位!他必将被天下人所唾弃!”
名叫李着的醉汉,虽然是满口含糊的酒醉话。
可是他的话语却是一字不漏的全部进入了何安居的耳朵里面。
对于李着的一番话,不仅仅是何安居感到心中吃惊。
就连雅间里面的朱祁锐,也是听得心惊胆颤的。
“朝廷公议在前,岂容你这厮在这里胡说八道!”
“李先生,我奉劝你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你最好谨言慎行,免得祸从口出!”
朱祁锐忍无可忍,从雅间里面走了出来。
李着不服气的说:“你有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可知道,本官就是御史李着?”
李着哈哈大笑,口中更是不停。
“本官身为御史,那就是要指陈时弊、风闻奏事,乃至维护纲常的。”
“若不是如此,我还做什么御史作甚!”
李着说完后就转身想要离去,却被朱祁锐给一把给抓住了。
“身为朝廷命官,值此国家危难之际,上不思报国恩,下不体恤百姓。大白天的就在这里喝酒装疯。”
朱祁锐狠狠的盯着李着,一字一句的说。
“依我看来,你这个御史只怕也是该做到头了!”
正纠缠不清间,另一边有几个客人匆匆赶了过来。
他们一见李着,立马一拥而上的想要把他扶走。
朱祁锐看到这几个人前来,心中想着,这一定是李着的亲朋好友了。
其中一人躬身向着朱祁锐和何安居拱手一礼。
“吾友酒品不佳,还让两位看了笑话。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不要介意才是。”
那人赔了几句不是,就想要离开,却被朱祁锐冷冷上前给拦了下来。
“你这位朋友满嘴的胡言乱语,只怕他不是喝多了那么简单吧!”
那人一愣,不解的问到”
朱祁锐满脸怒气的说当真混账至极!”
朱祁锐是真的动怒了,他忍不住想来一个泼妇骂街。
见到朱祁锐脸色不善,对面的人也是陡然升起一股无明火气。
来人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理亏,就要上前和朱祁锐来理论一番。
何安居见状,生怕惹出事来。
他连忙上前,一手拦住朱祁锐,一手将那人推下了楼梯。
何安居好说歹说,同时赔礼道歉以后,才把那人给劝说离开了。
朱祁锐明白何安居的用心良苦,不过他心中怒火也仍旧在熊熊燃烧。
回到雅间,何安居只看见朱祁锐正坐在桌前,一杯又一杯的独自喝着闷酒。
何安居见到朱祁锐背心抽动,也不知他是悲是怒,
“天下之事,须得盖棺后定论。如今殿下和我,都是身在这时局之中,也不能想得太多了。”
朱祁锐却是心有不甘,他狠狠的起身。
“这个李着,孤记下了!”
……
朱祁锐进位,也有两个多月了。
铜鹤中烧焚的沉香,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