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章大人既然是瓦剌太师也先部下,当对我大明亲王行礼参拜!”
罗通是文人,耍嘴皮子乃是他的强项。
阿剌知院稳坐在马上,对于罗通的话,却是充耳不闻。
“不知道城上之人,乃是明国的哪一位亲王?”
“朱祁钰?”
阿剌知院这是顾左右而言其他,他是拒绝向明朝称臣叩首的。
“一派胡言乱语!”
“我大明天子名号,岂是你一个外臣胆敢直言不讳的!”
“这位,乃是我大明的邺王殿下!”
罗通对着城下就是训斥。
“笑话,你们的郕王殿下乃是窃国自居,他这个天子,我们瓦剌认!”
“你们明朝的皇帝,就在我们太师身边!”
“此番我们瓦剌之所以南下,就是为了护送你们天子回国,就是为了铲除那些窃国之贼!”
阿剌知院这番话,乃是瓦剌统一的对外口径。
见到城上明军不为所动,阿剌知院也是不再遮掩,他直接图穷匕见。
“城上诸人听着,我瓦剌如今正和你明国开战。”
“所以如今没有什么宗主、藩属一说,有的只是铁血较量!”
阿剌知院也不示弱。
“平章大人,请听孤一劝。”
“瓦剌如今进退两难之计,大人应当率领本部人马北返。”
“若是还要在这里强行硬战,只怕居庸关下,便是埋骨之地!”
朱祁锐也是开口了。
阿剌知院却是轻轻一笑。
“邺王,你何必多费口舌?”
“如今我家太师正领着大军围攻你们京师,城破之时就在不日之间。”
“我劝你速速开关献城,到时候我家太师高兴,说不定还会继续赏赐你一个王爵。”
朱祁锐本来就没有自大到,认为可以通过口舌之厉,就能喝退敌军。
他此番大张旗鼓的和阿剌知院阵前对话,不过只是想试探敌情和先礼后兵而已。
“既然平章大人一意孤行,那么孤自当奉陪到底!”
朱祁锐这句话,颇有点和当初成吉思汗写给花刺子模国的战书一样。
你要战,我便战!
等到阿剌知院勒马回转的时候,朱祁锐突然又叫住了他。
“想来,平章大人还有一事不知。”
“你们瓦剌太师也先,已经被我京师大军击退。如今瓦剌铁骑,正在四处逃命之中!”
阿剌知院听到城上传来的话后,明显身躯为之一震。
缓缓调转马头,阿剌知院反驳起来。
“邺王,何必行信口开河的小人举措?”
“我家太师统领十万铁骑,又有明国皇帝在手,怎么可能就会被尔等老弱病残击退?”
朱祁锐脸上微微一笑。
“孤就是从京师而来,若不是也先他败退,孤难道是插着翅膀飞过来的不成?”
说完后,朱祁锐就转过身去,不再和阿剌知院多说一言一语。
虽然不愿意相信,可是阿剌知院心中不由得还是一惊。
随着马鞭一响,阿剌知院这才策马回返而去。
回到大帐之后,阿剌知院心中也是不由得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瓦剌并不是一个统一的部落,而是由蒙古草原西边诸部所形成的部落联盟。
也先是瓦剌诸部共同的盟主,在瓦剌诸部中他的实力最强。
但在瓦剌这一部落联盟体系之下,各部落仍有自己的酋长。
而阿剌知院,就是瓦剌诸部中,除也先家族外的第二号强势人物。
“父亲,我看明朝那个邺王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若是太师已经攻下明朝京师,那么此处的明军必然会军心涣散。”
“而太师若是还在围困,那么这个邺王也不可能前来这里。”
说话的,是阿剌知院的大儿子。
“大哥说的对!”
“要是太师没有退兵,他一定会派兵追杀这个出城的明朝亲王!”
这一次开口的,是阿剌知院的二儿子。
阿剌知院本来就心中有疑虑,当听到自己两个儿子的看法后,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如今的蒙古,并不只是西边的瓦剌太师也先,和东边的鞑靼大汗脱脱不花东西对峙。
而是也先、脱脱不花、阿剌知院的三足鼎立。
也先人马最多,脱脱不花次之,阿剌知院再次之。
要是连也先都败退了,那么阿剌知院再坚持的话,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我的儿子们,你们想的,也是为父想的。”
“只不过我军还是需要再进攻一两次,方才可以退兵。只有这样,才是万全之策。”
两个儿子露出不明白的眼神,阿剌知院只好对着他们解释起来。
“首先,太师是否退兵,还不能确定。我们还是需要再等一等,看看有无消息传来。”
“要是太师没退,我们就退了,只怕日后无法向他交代。”
“其次,明朝那个亲王一来,我们就退军,只怕会让人觉得我们怕了明军。”
“打上几仗后再撤,方能显示我军善战、能战,明军也不敢轻视我们。”
“最后,若是贸然退兵,只会让我军军心不稳。”
“唯有打上几仗,方能让将士们知道,不是明军胜了我军,而是我军主动撤退。”
阿剌知院,不愧是瓦剌第二号人物,他当真是有勇有谋。
土木堡一战中,就是阿剌知院经宣府南下后占领了马营、独石等堡垒,切断了明军后路。
然后,才有了明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