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循和高谷起了争执,朱祁锐连忙出来劝说,而且还是刻意的岔开了话题。
“京师现在不缺银子,缺的是物资。”
“本王认为,可以动员京师周围的百姓,让他们前往通州协助朝廷运粮回来京师。”
“百姓可用牛马、车辆运输,也可手提肩扛。”
“对于运到京师二十石以上粮食的人,除运费外,另发白银一两,以资鼓励。”
“要知道,如今可是山河破碎的危机近在咫尺。”
“要是不能渡过眼前的难关,就算朝廷府库之中,有再多的堆积,那也只是会便宜了瓦剌贼子们!”
对于朱祁锐的建议,掌管着户部的陈循是拍手叫好。
“果真如此,则通州的存粮无忧矣!”
朱祁锐更是向着朱祁钰,讨要了一个差事。
“监国,我愿意协助陈阁老,从通州运粮食到京师。”
监国这个差事,朱祁钰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能力和经验上的不足,才知道肩上的压力有多重。
同时朱祁钰也在反思,要是自己当初多接触一些政务,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没有头绪。
对于朱祁锐这个三弟,朱祁钰是十分疼爱的。
而且朱祁钰也知道,身边这些重臣毕竟是他皇帝哥哥朱祁镇的旧臣。
唯有朱祁锐,不但和朱祁钰是骨肉至亲,而且也是全心全意支持他的人。
想到这里,朱祁钰也是乐于看到他三弟勇于任事,自然也是满口的答应了下来。
就在众人讨论国家大事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饭点。
“咕咕咕……”
朱祁钰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叫了起来。
朱祁钰觉得这一阵肚子的叫声实在是不雅。
他感到不好意思,脸上更是红通通犹如晚霞一般。
一旁的太监金英,是一个很有眼力劲的人。
“郕王殿下,诸位大人!你们先在这里聊着,老奴这就下去命人准备膳食。”
“诸位大人都是国之干将,要是把你们饿到了,金英我可就罪莫大焉!”
“金英对于军国大事也插不上嘴,侍候人的活倒是拿手得很。”
说完后的金英,对着朱祁钰投去一个请示的眼神。
朱祁钰对金英报以微笑,这是对他化解自己尴尬的感谢。
然后,朱祁钰点头对金英致意。
“你自管去弄吧,可不能饿着本王的诸位爱卿,那样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金英得了朱祁钰的肯定以后,向着众人拱手欠身,然后就从内阁里面徐徐的退了出去。
看到内阁里面的众人,都是一脸的疲惫。
朱祁钰又是脸上满是笑意。
“诸位爱卿,我们也稍事休息一下。等到用过膳食以后,再继续接着往下谈。”
对于朱祁钰的好心,内阁里的众人都是领情。
“殿下殿下体恤臣等,臣等感激不尽!”
众人在心里暗想,朱祁钰可是比朱祁镇好多了。
朱祁镇胡作非为,宠信宦官,还对臣子刻薄。
朱祁钰体恤臣子、善于纳谏的。
两相比较之下,朱祁钰和众人的关系是更加的亲近。
趁着中途休息的时候,众人也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出了屋子,去到外边活动活动身子。
“啊!”
于谦双手伸直,开始舒展起了筋骨。
就在这个时候,吏部尚书王直向着于谦走了过来,然后缓缓对着他开口。
“于谦,你本是聪慧之人。但是你刚才关于皇帝之言,还是很有问题的!”
于谦对于这个王直,很是尊敬。
因为王直是四朝元老,又是吏部天官。如今的大明官场,以王直为第一人。
而且王直还是德高望重、能力卓越。
还有就是,王直对于于谦一直是全力支持的,并没有托大和嫉妒,乃至排挤。
于谦对着王直拱手。
“老尚书有什么话,请明言。后辈末学于谦,当洗耳恭听。”
于谦用后辈之礼,王直也是觉得他用得妥当。
于谦和王直都是读书人,而且王直比于谦早了几十年先中进士。
于谦自称后辈末学,这是完全没有问题。
王直认真的看了看于谦,突然叹息了一口气。
“你也是不是笨人。我今日只问你一句,你今日这般行事,他日若是皇上归来京师,你当如何自处?你又有何颜面去见天子?”
王直停顿了一下,又提醒起了于谦。
“以你的聪慧和能力,将来一定是会执掌国家权柄的。”
“你和皇帝都还很年轻,君臣相处还会很长久。”
“只是你今天这样,必定会惹怒皇帝。到了那个时候,皇帝记恨在心之下,对你的仕途极为不利!”
于谦听出王直这是在为他着想,不由得感激起来。
“老尚书的话,实在是金玉良言!”
“只是于谦今天这样的所作所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我做的这件事情,更是问心无愧!”
“这这件事情上面,于谦上对得起江山社稷,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中间也对得起我这一颗为国为民的良心!”
王直老了,他的热血已经冷了很久。
在听到于谦这番大义凛然、为国为民的言辞后,王直觉得自己胸中又燃烧了一团火。
这种感觉,王直记得是他刚刚做官的时候有过的。
那个时候初入仕途的王直,也是曾经想着为天下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