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华听到这话,脸一热。
“咳咳……”待柳烟华醒来,叶溟才将忍了一夜的咳嗽发出,人同时也跟着下了床榻。
柳烟华这才看到,他早已穿戴整齐,发也用黑色玄冠整起,那中空的黑玄铁紧紧地箍住他如墨的发。
闻得他的咳声,柳烟华忙起榻,过去伸手在他的背部上顺抚,见他咳得厉害,眉不由皱起。
“你又没喝药?”柳烟华笃定道。
叶溟咳着语不出,从旁扯过一条帕子,死死地捂住唇,然后死咳了出来。
柳烟华更是皱眉。
“怎么会这样?”柳烟华见他越咳越厉害,眉都皱掉了一层。
“无碍。”终于是等得他停止,又是这样的两个字。
柳烟华心中不禁有些恼怒,这人都咳成了这般,却为何死活不肯给沈竂把脉?也许那人会有办法治好他也不一定,却是为何不去试一下?
突想起叶溟替自己把脉时的动作十分熟练,不由疑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后边的话未语,就住了嘴。
之前都咳出了大堆的血,又算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故意装病,也不能如此骇人吧?柳烟华现在都有些迷惑了,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都无法再分清了。
“只是老毛病,莫忧……”虽然咳得厉害,但也没有咳出血,让柳烟华放心了些。
但老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看得人揪心。
“噫呀!”身后的开门声断了柳烟华后边要说出口的话。
绿柳捧着铜盆,绿珠开门……
几个丫鬟正站在门外,看着里屋的一幕都抿嘴微笑,似看见了不得了的事。
“进来吧,让大人吃些早餐再让青莲拿药过来。”柳烟华却是笑不出来,只是淡声吩咐了一句。
几人一见叶溟这副模样,又听得刚刚的那一段咳嗽声,都跟着收起了笑容,绿珠忙转过身出去,去叫青莲。
绿柳捧铜盆放在架上,春柔与小乔入门去整理床榻。
春柔细瞧了床榻几眼,不由一脸失望。
柳烟华自是没瞧见春柔眼里的失望,只是飞快地穿了衣,漱好口,就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叶溟身上。
叶溟突见她这般,嘴角却不禁微微上扬,一副好心情的模样。
以前的柳烟华哪里会这般注意自己,如上变化,是否在告诉他,烟华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连氏那边一早就有人去通报,说叶溟宿在静昕阁,特地与连氏那边说不去请早安了。
连氏听了更是不高兴,她的儿子一门心思全都放在柳烟华身上,对她的选的人不闻不问,那日更听说冷落了柳月清半天,更是恨极了柳烟华将她的儿子霸占了去。
碎玉轩来报时,正巧柳月清也在梅花楼里请安,突然听得这样的话,都愣在座上。
“知道了,下去吧。”连氏淡淡地挥退来传话的人。
柳月清坐在一旁,眉眼低落。
这模样看在连氏的眼里更是楚楚可怜,真真像极入了门的妾室,理所当然的觉得叶溟的宠爱也该分她一点的。
可是如今见自己的大姐姐如此霸宠,柳月清心生嫉妒,更是恨不得被叶溟这样对待的是自己。
叶溟身为堂堂丞相,却对柳烟华如此温柔细语,什么都顺着柳烟华,说明确一点,叶溟就是那种“妻管严”类型。
如此高位,如此容貌才华,如此年轻盛名的男子,若无那一身顽病缠身,只怕整个龙玹国的女人都争抢着要入相府的门。
“月清……”
柳月清回神,抬头,幽幽应和着,“老夫人……”
“有我在,不会让月清你受了委屈,溟儿迟早会看到你的好!”连老夫人拉过柳月清的玉夷,轻软地拍了拍,以作安慰。
柳月清低眉,低声道:“老夫人说的是哪里话,月清在这里并无半点委屈,只是姐夫的身体不太好,这般折腾着,只怕会更容易伤身……大姐姐她……”说到这里,柳月清适时的停住。
果然,连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儿子的病一向是她最关心的,可是叶溟却处处为着柳烟华着想,还与她宿在一起,甚至是两头跑。正如柳月清所说的,这般折腾下来,只怕人都不用要了。
晨间。
得知叶溟呆在静昕阁那边,连氏那边让柳月清过了静昕阁陪伴叶溟。
对于母亲的要求,做儿子的自是不会拒绝。
而柳烟华也拿连氏溟见没哲,所以,也就有了这一幕。
用过了早膳,叶溟就赖在了静昕阁。
柳烟华知道他担忧那些人再来,连白天也要贴身陪伴在她的身边。而柳月清顶着连氏的“旨意”前来,口中却说要柳烟华识字。
叶溟二话不说,放下手头的公事,让人搬了一座给柳月清坐在院子的一角。
而他则亲自执过柳烟华的手,来一个手把手的教习,居他所言,如此才能是真正的教习。
柳烟华哑口无言,对他亲昵的“教习”实在是无法苟同。
院子里的下人们偶尔侧背过身去偷偷着乐,那脸上的笑容比天上挂着的太阳还要灿烂。
女子纯然,男子如嫡仙……
阳光明媚,树影稍稍,风清凉……
一身月白衣的男子从后将青衣女子揽住,两手交叠,墨香流溢……在他们面前摆着一张长长的四方檀木桌案,上头摆放着笔墨纸砚。
男子带着女子的手轻且有力的游走在纯白如雪的宣纸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