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白男子微挑眉眼,迎着柳烟华的目光过去,似笑非笑。
这人让柳烟华太过熟悉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脱了青铜面具,竟是这般模样,只是他突然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难道就不怕她揭穿他吗?还真是有待无恐啊。
“这位是?”刘小侯爷见来人,似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
南宫轶忽被人打断,也顺着目光望去,见得此人,面色一凝。
刘小侯爷话刚落,月牙白男子已经明珠玉珰般走到众人面前,站在那边花团处,朝众人一礼,出口的声音朗润低沉。
“在下赫连熵!”
他说完微微一笑,伸手掐了朵黄花,曲指弹根,疾向柳烟华的这个方向而来,动作轻缓,却是来势汹汹,半点不含糊。
叶溟眼角上挑,衣袖下两指跟着一曲,正待要弹飞回去,只见旁边素手一扬,稳稳地将那黄花接下,那份镇定似刚刚有人从旁边递来般。
见柳烟华从容接下,他复又伸手掐了朵,看着她,极温雅地道,“在下喜集花茶,此花非一般花种,采摘其花瓣,焙干成茶,清香沁心醒神,夫人不妨一试。”
柳烟华闻言,却是蓦然将其花捏成碎泥。
赫连熵半点责怪的意思都无,反而笑意更浓。
众人见柳烟华如此反应,不由大愣。
他这是在提醒着她,刺伤他的第一次正是在她的院子里,那时她所摘的花,正是此品种的黄花。
“北嵩国赫连太子何时到了龙玹国皇城?在下怎么不知。”周炎那张扑克脸无半点情感,但他何时在人群里还真没怎么注意。
到是周炎的称呼让柳烟华留了心,瞳孔一缩,紧紧盯着那温雅而笑的赫连熵。反观旁边的叶溟,温和有度地看着前面的人,似乎早早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赫连熵闻言,勾唇一笑,“周小将军连日守着相府,注意力都放在了叶夫人身上,何时注意了在下的动向?只是这文书,两日前便交到了龙玹国皇帝手中,想来,你们的皇帝并未知会周小将军。”
他这是在言,周炎的份量还不够格。
周炎俊脸一沉,未语。
“赫连太子并未见半点风尘,显然早了几日入城,只是,本侯什么都不喜,就喜在皇城之下转悠,却从未见过赫连太子半截身影,可见赫连太子藏得紧啊!”刘小侯爷邪肆挑唇,眼神如鹰,直扫赫连熵。
赫连熵幽幽传笑,“刘小侯爷转悠之处不是风月场所,便是那种混乱之地,在下且不说是个雅人,却也喜静雅之地,刘小侯爷未遇着在下,也情之有理。”
因了这人出现,倒让三皇子的风头转到了他身上,柳烟华整个重心也放在他的身上,对于那个什么所谓的三皇子也半点没在意。
刘小侯爷有小些疑惑,但也未接话,知道再绕下去,也无法搜寻到些什么,况且对方的身份不简单,今日突然出现在翡翠小园,看来事情也不简单。
整个春景园都属皇家的,若在此处出了什么事,只怕损失不少。纵然重兵在暗处把守,但此人能无声无息的进来,却未得人通报,可见他早早就逃过了皇家眼线。此人,不得不防。
“赫连太子突访,我等待慢了,来人,将几位小姐请到小玉楼,此处男子甚多,传出对几位小姐名声不好。”南宫轶踏前一步,威严的一挥手,后头马上有两侍卫上前,欲将那几位小姐请到另一处的小玉楼。
刘雨莘咬咬牙,有些不甘地瞟向柳烟华那个方向道:“三殿下,这么说来,叶夫人也是该回避回避了。”
柳烟华站在叶溟的身侧,静静地看着,不接任何人的话。
叶溟牵着他的手,也未松放分毫,突听刘雨莘的话,也未有作任何的表态,因为他不必做任何动作,那份自然而然的威压,让刘雨莘不禁住了口,眼神也不禁放在叶溟的身上。
这些女人是刘小侯爷带进来的,自有他来处理,这种小事还论不到叶溟开口。
“咳咳咳……”也许站在风中久了些,叶溟眼睫一眨,一手轻捂住唇,闷咳了扑面而来。
柳烟华皱眉,看来这人脆弱得真不行了,真不该将来带出来,本来只是散散心,哪知会有碰上这种事,真是倒霉。
柳烟华伸手轻轻顺着他的背,“好些了吗?”声音异常的温柔。
如此温和画面,令刘雨莘看红了眼,手中搅着丝巾不由更加是用力。
“无碍。”闷咳过后,男子眯着温柔的笑眼。
“人也见过了,景也观了,你这身体不适合呆在这样的地方,还是早些回吧。”他是丞相,他想走,在场的无人敢拦吧,既然如此,那就速回为好。
“夫人,何须急着走。”见柳烟华欲拉过叶溟转身走人,身后突然响来赫连熵的叫唤,他的声音极富磁性,低柔朗润,却有一种浮冰碎玉般,旷而清的质感,“莫不是怕见某些人,亦或是夫人不想见在下?”
柳烟华侧回头,冲其微微笑来,温柔大方的笑容令得众人一愣。
“不知赫连太子还有何事?相公他是病体之人,难不成赫连太子还想强留不成?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知赫连太子可担当得起?”
赫连熵笑笑,道:“在下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夫人难得来此,今日又是难得叙旧的机会,只怕这里缺了夫人,旧是难叙了。”他语含玩味,说:“而夫人,似乎也忘记了另外一件事,需不需要在下提醒提醒,也好让在场的人听听,也好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