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发无伤。”叶溟携着柳烟华的手,往碎玉轩行去。
“大人,三皇子的请柬。”管家从外而来,将手中的请柬送到叶溟手上。
叶溟笑言接过,挥挥手让管家下去。
柳烟华盯着那帖子看了半响,又移开目光。
不想,叶溟却将手中的帖子看也没看直接递到了柳烟华面前,温笑道:“这是给烟华的,不是为夫。”
柳烟华皱皱眉,接过,打开。
“秋水楼?”里边写的正是邀她到秋水楼一聚。
“去将绿柳绿珠寻来,备马。”叶溟不等柳烟华反应过来,就直接吩咐了下去,完全不给柳烟华拒绝的机会。
柳烟华看着男人的动作,狠狠地皱眉,没有阻止。
最后,叶溟还是随着去了,只是未进秋水楼,远远的等在另一头。
南宫轶踏入秋水楼去见柳烟华的时候,正是天顶阳光,街市热闹非凡,吵杂声阵阵传来。
坐在秋水楼的后院的中空雅亭之中,柳烟华迎着光,白衣如雪,长发如瀑布般垂散至臀下,意外的未梳妇人的发饰。
她在等他。
南宫轶在她身后伫立半晌,不由自觉地开声唤道,“小烟华。”
柳烟华缓缓地回眸,破颜,便是一笑。
她这一笑,虽是从骨子里透出了三分的幽独清老,但衬着阳光亮烈的背景,那瞬息的光华,竟很秾艳。
南宫轶一时望着她,也没言语。
“臣妇见过三殿下。”
柳烟华垂首低眸,然后缓缓地行礼。
南宫轶心一疼,快步上前去扶。
柳烟华却是微笑退开一步,躲过他的虚扶,彼此之间带着几分生硬的疏离。
南宫轶的目光一暗,语气却极温柔和缓,他说道,“小烟华何必与我生分,以往的小烟华可不是这般。”
柳烟华淡淡望着他,谦卑恭敬地道:“三殿下这番胜来,听闻被封了王,如此身份,岂能逾越?”
南宫轶的目光渐冷,渐凉。
“烟华与我这般疏远,是要和我,恩断情绝,是么?”
南宫轶的眸色愈深,声音带着种荒凉沙哑的低沉,恩断情绝这四个字,出口极浅,却触耳惊心。
柳烟华眉心半蹙,转而舒展开,唇角一嫣然,便抬目直面着他。
“三殿下此话又从何而来?我早已为叶溟的妻,殿下又何必执着?”她那神色,极为坦然,明净。
南宫轶微微一叹息,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揉她的头,却被她轻轻躲了去,保持着彼此的距离。
望着自己落空的手,南宫轶无声苦笑。
“烟华在气我趁着你痴疯之时,自作主张求父皇赐婚吗?”深自喟叹间,南宫轶脸上的苦笑更甚。
他已经永远失去了这个女人,他再也不能像以往那般唤她一声“小烟华”了。刘小侯爷,周炎他们亦也跟着疏离,唯有他还想着有半点执着。
如今的他们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她也不再是那个胡作非为的小烟华了。
叶溟终于还是娶了她,将他的书信变作退婚书,叶溟费尽周折好不容易将柳烟华娶进相府,他从来都不意外。
因为,横刀夺爱的那个人,是他南宫轶,不是叶溟。
如今,就连上天也让他们两人结合在一起,他南宫轶彻底的输了。
曾有多少人喜欢柳烟华,可是进得了她的心,可以影响她,甚至是以生命相救的人,从来都只有叶溟一个。
从那时开始,周炎,刘欹湛,四弟他们早就放弃了吧,一直以来,只有他一个人在坚持,一个人争。
见柳烟华久久不语,南宫轶痛楚地,扭头闭上眼睛。
他的父皇,要杀掉柳烟华,可叶溟只浅浅地威胁了一句,父皇便颓然而放弃。若换作是他,让他与自己父皇对抗,他又有几分把握?
但,叶溟却轻易而举的做到了,一直以来,她就被叶溟保护得好好的。
南宫轶百感交集地想着。
听着南宫轶的话,柳烟华一愣。
“没有。”因为柳烟华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李沁,另一个柳烟华。
所以,先前如何,她根本就不去在意。她在意的,只是现在。
“当真无?”南宫轶静静地望着柳烟华,似要从她清静纯真的眼里看到些什么,但那双眼,无情无欲,带着几分清冷。
一样的人,一样的眼,但望着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陌生。
“之所以应了三殿下的约,不过是想与三殿下说清楚。对殿下,我从来就没有过半点心思,或许以前有,但现在,对于我来说,叶溟才是最重要的。三殿下,可是明白?”柳烟华见他,主要是因为第一次不见,难保不会有第二次。
既然如此,那就一次性将话说开了,彼此之间也好过些,堵在喉咙里,也不好受。
南宫轶一阵恍惚,苦涩一笑。
“你还是这样,他永远是第一位。”其次才是他们这群朋友。
明明是从小一起玩耍的人,明明都是一起见的第一面,为何,她眼里看到的,永远是叶溟?
他不明白,亦不想明白。
柳烟华听了这话,又是狠狠的皱眉。
以前的事,她完全不知道,所以,听到他莫名奇妙的话,柳烟华只能暗暗埋藏在心中,回头再细细分析一番。
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