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慌乱之中,胤禔很顺利地出了军营还没有引起怀疑,不过他也没有走远,就躲在离营地不远的灌木丛里,一瞬不瞬地盯着军营出口的方向。
胤禔倒是不担心自己被人发现了,反正这会儿军营里乱成一团自顾不暇一时半会地肯定发现不了他已经跑了,他就是担心,胤礽在这一片混乱当中能不能顺利地逃出来。
按说胤礽放了火应该比他先出来才是,但到现在连一个人影都没瞧见,实在是不能不叫胤禔着急,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胤禔焦心不已快急疯了,最后实在是坐不住了,下定了决心冒险回军营去看看,于是也不在耽搁,起身又摸了回去。
胤礽背着那颗脑袋出来的时候就在军营门口撞上了正急急忙忙往回走的胤禔,俩人同时愣了一下,回过神的胤禔大喜过望捞起胤礽:“悬狸你可算是出来了,你还好吧?”然后激动得差点一口亲他鼻子上去,被胤礽嫌弃地躲开了,胤礽挣扎着又从胤禔身上跳了下去,直接把身上的包袱甩给了他。
“这什么?”虽然乌七八黑的看不清楚,但冲人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还是让胤禔不由得直皱眉头。
“吱……”
——送你的礼物。
胤礽呼了口气,可算是甩掉这恶心的玩意儿了。
胤禔莫名其妙当然这会儿也顾不得多问,一手再次捞起悬狸,另一只手拎着那包袱,四处看了看,见军营门口就圈了几匹马,于是把悬狸塞进怀里,悄悄摸了过去,牵了一匹马,趁着夜黑风高无人注意,翻身上马,迅速疾驰而去。
等到天亮之后大概就会被人发现他们已经跑了,胤禔一刻不敢耽搁,简单判断了一个方向,就一刻不停歇地纵马狂奔。
三个时辰很快过去,辰时之后,俩人到达一处溪流边,胤禔跳下马拉了近乎精疲力竭的马去溪水边喝水歇息让之喘口气,胤礽则是二话不说,扑腾一下就跳进了冰凉的溪水里溅起的水花几乎扑倒胤禔身上也吓了他一大跳,等到气急败坏地将之从水里捞起,悬狸已经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原本蓬松柔软的白毛湿漉漉地耷拉着,一滴一滴地滴下水来,实在是有够狼狈。
悬狸甩着脑袋想甩掉沾上的水珠,胤禔没好气喝道:“你疯了你!你想病得下不了床是不是?!你不知道那水冷吗?!”
胤礽甩完脑袋接着甩尾巴,压根不搭理他,哪里有那么夸张的,不就是到水里滚了一圈,冷是冷了点,但不洗掉身上那股子血腥味他浑身都不对劲,冷就冷吧,总比被恶心死好。
这么想着,下一刻,就很是应景地打了一个大喷嚏。
胤禔的脸都黑了,又把其实根本不想理他的悬狸一顿好训,最后胤礽烦了,从他身上跳下去,找了个可以晒到太阳的草窝趴了下去,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昨晚忙碌了一整晚没合过眼,这会儿便很快就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胤禔哭笑不得,想想自己已经跑了三个多时辰,那些蒙古人就算发现他们不见了应该也没这么快追上来,干脆决定先让他眯一会儿,于是又想起胤礽那从军营里带出来的礼物,走到了马边去。
包袱就系在马鞍上,这会儿天大亮,胤禔倒是看清楚了,血水已经染透了那外头包着的布,不停地往外渗甚至滴地上去,大惊失色之下赶紧将之取下来,小心翼翼地用匕首拨开,竟是个血肉模糊的脑袋,可不就是那个噶尔丹!
胤禔足足愣了半刻才慢慢回过神,再看那边睡着之后四仰八叉袒露着肚皮的悬狸,突然就笑了,最后又叹了叹气,悬狸即使变成了一只悬狸,这杀伤力果然还是不容小觑。
半个时辰之后,胤禔拍醒还没睡够的胤礽,轻捏他的耳朵:“悬狸,醒醒,不能再睡了,我们再跑一段路,响午过后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睡个够。”
“吱……”
胤礽迷迷糊糊地应他,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胤禔无奈,干脆随他去了,将悬狸捞起塞进怀里,再次跨上了马,继续前行。
午后不久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胤禔拉马从山道转进了一旁的茂林里,怕迷路或是碰上猛兽,却也没有进去太深,就在边缘地带找了个小山洞躲避,洞口有茂盛的藤类支吾遮挡半点不引人注意,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胤禔捡了些干草帮悬狸搭了个窝让他先睡,出去又猎了野兔三两只还捡了些野果子和干柴回来。
胤礽已经醒了,就趴在洞口眼巴巴地看着外头似乎是在等他,见到胤禔回来却又一声不吱地扭头跑进了里头去。
胤禔失笑,悬狸这明明是心里担心嘴上又不承认的样子实在是他好玩了。
架起柴火,用悬狸偷来的打火石烧起火来,再串上扒了皮的野兔,挤上酸果子的汁水去腥调味,勉强可以入口,胤礽虽然嫌弃也不好多说什么,吃了半只就饱了,喝过水趴会了窝里去睡觉。
离黄昏还有几个时辰,胤禔收拾残局之后也靠着他睡了过去。
俩人醒来时已经是近傍晚,恢复了人形光/裸着身子的胤礽缩在胤禔怀里,手脚都缠在他身上却睡得无知无觉,胤禔先醒过来看到眼前场景一下就乐了,脱了外衣帮胤礽盖上,胤礽也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是什么姿势靠着胤禔时脸色也只是变了一下就恢复镇定,把衣裳穿起来。
“饿了吗?”胤禔把之前剩下的野兔重新架上了架子加热。
胤礽没有说话,接过胤禔递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