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了衣裳的胤礽转头见胤禔正眼带笑意看着自己,不悦地飞了个眼刀子过去:“看什么?”
胤禔只当他是在给自己抛媚眼,很是配合地弹舌调戏他,拖长了声音:“看你。”
——看你去世。
胤礽懒得说他,转开了眼看车窗外头的街景。
“去外头乡间看看,汗阿玛不是要爷看看这周边民生嘛,总得去瞧一瞧。”胤禔收起玩笑心情,笑着与他解释。
于是两人就出城去了乡间原野。
外头春光正好,胤禔撩起车帘子,让阳光撒进来,胤礽枕在胤禔腿上昏昏欲睡,一直到胤禔捏着他的耳朵叫醒他:“悬狸,起了,我们下去看看。”
乡间一片繁忙之景,农户们忙碌着耕地种下新一季的稻谷,冒了头的稻苗在微风中随意摇摆,郁郁葱葱生机旺盛,孩童们在乡间穿梭玩耍,嬉笑声很远都能听到。
胤禔偏头问胤礽:“要不要下去看看?”
胤礽对此兴趣缺缺,却也没有拒绝,跟着他提步走进了田野里去。
松软的泥土踩在脚下的感觉有些奇妙,胤礽低着头小心翼翼生怕把鞋子给弄脏了,却被胤禔突然的转身停着步挡在他面前给惊了一下,差点一头撞他身上去。
胤礽不满地抬眼看他,却见胤禔笑着伸手拨了拨他的领子,胤礽倒是没注意,什么时候那里竟然停了一只蝴蝶。
被胤禔这么一拨,蝴蝶飞走了,胤禔遗憾轻叹:“真可惜。”
胤礽暗暗翻了个白眼:“你无聊不无聊。”
“就是太无聊,才来这外头走走啊。”
“孤宁愿回去睡觉。”
“你别成日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你是狐狸不是猪好吗?”
胤礽懒得跟他磨嘴皮子,挪开点身子,与他擦肩而过,径直往前走。
两刻钟后,胤礽无聊地蹲在田边地上,手里捏着竹棍拨蚂蚁,胤禔则在前头不远处跟农活忙完了歇下来的农户说话,几个孩子围了上来,好奇看着胤礽。
胤礽不搭理他们,抿着唇自顾自地无聊。
有孝好奇问他:“为什么你的耳朵是毛茸茸的?”
胤礽一愣,伸手上去摸了摸,才发现帽子歪了,耳朵露了出来,赶紧伸手拨正。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狐狸精!阿妈说只有狐狸精的耳朵才是毛茸茸的,而且你长得好漂亮,只有狐狸精才会这么漂亮!”
胤礽无语,站起身,在围了一圈的许好奇的目光注视下,伸手敲那大呼行的一个的脑袋:“是啊,孤就是狐狸精啊,专门吃你们这些许魂魄的狐狸精。”
勾起的眼里全是捉弄人的冷笑之意,孝子们‘哇’的一声,一哄而散,吓跑了。
胤礽无趣地撇了撇嘴,朝着胤禔那边走了过去。
胤禔正在与人闲聊,问那些闲下来喝水的农户:“我看这景象,今年的收成应该会很不错吧?”
“那是,”众人乐呵呵的:“这几年连着几年收成都不错,都是大丰年,要不可就惨咯……”
“惨了?”
“丰年灾年,这税都得交啊,火耗还要每两四钱。”
“哦……”
胤礽看他眼神古怪,问他:“你想到什么了?”
胤禔冲他努了努嘴:“我们回去吧。”
上了车,胤禔才对胤礽道:“你不记得去年报灾的府县里就有这保定?”
“你是说那个王知县谎报灾情?”
“可不是,”胤禔笑着道:“谎报灾情免了赋税,把税银据为己有,还私加火耗,每两火耗高达四钱,这位王知县的胆子不是一点点的肥。”
胤礽冷哼:“跟孤没关系。”
“我看太子爷你一会儿还是写封信去问问索额图,这个王知县的后台到底是不是他,王知县做下的好事他知道多少,跟那位假太子又有没有干系为妙。”
“……”
已经快到近晌午,俩人启程回县城里去,去酒楼里用过膳再回客栈,碍于胤祉也在,胤礽在进客栈之前变回了悬狸的样子,由胤禔抱着进了去。
胤祉正在院子里独自自斟自饮,样子十足郁闷,看到胤禔抱着悬狸进来,目光一下落在悬狸身上,却见他闭着眼睛甩尾巴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于是越加郁闷了,一大杯酒就这么倒进了肚子里。
胤禔摇了摇头,对他道:“大白日的,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爷愿意。”胤祉许是醉了,粗声粗气地回他。
于是胤禔也懒得再管,抱着胤礽回了房里去。
胤礽摇身一变,又变回了人形,穿上衣赏从屏风后面转出来,走到窗边,轻推开了一点窗户,看外头还在独自喝酒的胤祉的背影,不由得莫名其妙:“老三才生了嫡子应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浑身都是哀怨劲。”
胤禔走上前来,用力扣上窗户:“你管他呢。”
胤礽抬眸瞥胤禔一眼:“你这人一点兄弟爱都没有,兄友弟恭知道什么意思吗?”
胤禔扯嘴角,毫不客气地讥讽:“这话说的,太子爷又知道什么是兄友弟恭? ”那才当真是笑死人了。
胤礽白他一眼,走到了桌边去,坐下给自己倒茶。
从晌午过后一直到傍晚,落日之后,喝得醉醺醺的胤祉才晃着脚步回了自己房间去,一整日出不了门胤礽觉得无趣至极,偏头看一眼躺贵妃椅里看书的胤禔,伸脚踢踢他:“我们明日回去吧?”
胤禔放下书,笑问他:“怎么?想家了?”
家?
胤礽微一愣,毓庆宫是他从前的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