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躺着,忽见那帐子上人影微一晃动,似是在床边守着的人起身去了,看那身形倒像是那个明玉。见她出去,萧清婉便忆起方才她说的那番言语,心内颇为踌躇:这小妮子嘴里说的倒且是好听,也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皇帝知晓我如今正是形影相吊的光景,打发这样一个人来试探一二,也不无可能。然而我目□旁也确实并无一个可用之人,只在这屋里着急,是半点用也没有的。
这般想了片刻,还不见那明玉回来,她心中便定了个主意。先揭了帐子一瞧,果然外头并无一人,便披衣下床,只穿着睡鞋便往外去。走到外堂上,只见灯火昏暗,四下无人。原来,因坤宁宫宫人被囚,只来了五个御前的宫人侍奉,人手不足。这些宫人眼见皇后失势,皇帝又不过来,越发懒惰起来,到了晚上都各寻地方睡觉,并无人看守外堂。
萧清婉径自走出堂外,才走至门上,便觉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身上登时打了个寒噤。原来到了后半夜,外头起了夜风,颇有些寒气透骨。萧清婉也不以为意,只步下台阶,在院中转了转,便在一株金桂下头停了。时下正是九月上旬,花开正好,夜风一吹,甜香满园。萧清婉抚树而立,心中不胜唏嘘:这金桂还是皇帝叫载在这里的,说是到了十月,好一道持螯赏桂,到如今却落得个花开落寞。她叹息了两声,便俯□子,在地上拿簪子抠了些土,将耳上的白玉塞子取下,丢在坑里,又将土埋上。
才直起身来,那明玉便已匆匆行至,嘴里还说道:“娘娘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倒叫奴婢好找!”萧清婉见她来,面上浅笑说道:“不过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今夜的月色倒是很好,大伙都睡的早,没人出来赏月,当真可惜。”明玉听闻,知皇后是暗里讥刺众人躲懒偷闲,面上微红,也不好说什么,只作不懂,又说道:“这外头风凉,娘娘就这样出来了,不怕冻了身子,还是快些回去罢。”萧清婉颔首道:“也好,这会儿倒是起了些风,想必明儿是要变天了。”嘴里说着,便迈步往回走去。那明玉在后头耽搁了一会儿,便追了上来。
回至内室,萧清婉解衣歇下,一宿无话。
隔日,因着昨夜走困,又连日饮食少进,直到天色莹亮,萧清婉方才醒转。这一醒来,她便觉周身乏力,酸疼不已,脸颊滚烫,胸口闷涨。开口要茶,却连喊了几声都不见人来。无奈之下,她只得自家强撑着起身,穿了衣裳。两脚才踏在地上,便觉头上一阵晕眩,险不栽倒,幸得是早早扶住了床柱。
强挨着走到外头,才到堂上,便听院里一阵喧闹,她心念微转,便凑到窗前,往外望去。只见两个身着黄衣的内监立在昨夜埋东西的桂树下头,正同明玉说些什么。
眼见此状,她微微冷笑,当即走出门来。众人一见皇后出来,连忙迎上前去,纷纷行礼问安。萧清婉也不看那两人,只问明玉道:“本宫昨夜里出来望景,丢了一只白玉塞子,你可寻着了?”明玉脸上微红,那两个内监对望了一眼,满面不悦。只听明玉说道:“回娘娘,奴婢才在这儿看见,还不及告与娘娘。”
萧清婉才待再说些什么,忽然眼前一花,两腿软如棉花,再也站立不住,身子便直直的向后倒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抱歉,隔了这么久才更……
大概这边可以恢复更新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