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烈听了这话,呵呵一笑,将她搂在怀里,低声说道:“朕就知宸妃同你学了嘴,你们姊妹两个一个鼻孔出气,倒把朕排在外头了。”萧清婉推了他几把,见挣不出来,又恐扭坏了胎就罢了,嘴里仍旧说道:“皇上快别这样说,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墙壁都有耳朵的。皇上既说的出来,自然不怕叫臣妾听见,又管是谁告与臣妾的呢。”
赢烈被说得哑口无言,只是笑个不住,又低声道:“往日都是朕不好,朕在这里与你大大的赔个不是。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肚子里这个的份上,恕了朕这一遭,好不好?”萧清婉横了他一眼,说道:“没见过皇上这样厚脸皮的,老子倒要借着孩子的光儿!”赢烈揉着她的肩膀,低声软语,软磨硬泡的央告了半日,又说道:“罢了,咱们也闹了有时日了,不好总叫天下人看咱们的笑话。朕有意让你那个弟弟,将来做缊儿的太子伴读。太傅就叫你爹充了罢。”萧清婉听说,这才松了口,说道:“叫澴儿做个伴读也还罢了,只是父亲是缊儿的外祖,怕朝里有人要说闲话呢。”赢烈说道:“这外祖父教自己外孙子念书,天经地义,外头人家皆使的,为何独独到咱们这儿使不得了?那起言官的话,有能听的,也有听不得的。那等杂碎闲言,朕自来不放心上。”
萧清婉便趁势说道:“如此说来,皇上不怕有人上本弹劾臣妾母家外戚当政么?”赢烈莞尔一笑,说道:“你素来知晓分寸,萧相亦是个明白人,不会失了轻重。朕也不会听了些闲言碎语,便疑心于股肱之臣。”萧清婉默然,半日方才说道:“皇上信的过臣妾,臣妾就再不求别的了。”赢烈笑道:“妮子又犯傻了,你是朕的嫡妻,朕又怎会信不过你?”
二人说笑了一阵,萧清婉便推说饿了。赢烈扬声喊人进来伺候,明月、春雨两个放了一张小桌,将羹汤菜蔬摆上,依着萧清婉吩咐,伺候她吃饭。因她身子虚乏,又在养胎,御膳所送来的皆是清淡滋补的饭食。赢烈看了一回,便叫宫人将粥盛了一碗,略尝了尝,倒甚合胃口,当即将一碗粥吃毕,又叫再添。萧清婉在旁看着,笑道:“皇上真没羞,倒和一个孕妇抢饭吃!”赢烈笑道:“同你一道吃,朕才觉得饭菜香甜。在园子里,只是寝食难安。”
吃过了晚饭,萧清婉精神不济,早早睡下了。赢烈还看了会儿折子,方才安寝。是夜,一宿无话。
翌日,萧清婉还未醒来,赢烈便起身前往文渊阁议政。
来至文渊阁,才在位上坐定,都御使宋功泰便上本,弹劾林霄于朝中大肆收受贿赂,把持朝官年底考评事宜。更有李十洲自江南快马送京的奏本,亦为弹劾林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