疋田。/p
这是一处与飞驒下吕森相似的地方,山多﹑路窄﹑有一条河流贯穿整个地区,不过不同的地方是,北近江连接越前的通道还有几条,所以这里不是唯一的出入口,没有咽喉的作用。/p
即使如此,它的战略地位却一点都不算低,就算朝仓浅井两家是同盟也一样,这里都是两家防守的重点。因为向南走几个时辰,就可以到达琵琶湖,由水路直进南近江又或是山城等地。/p
疋田的中心,正是疋田城。/p
这里是竹中重治为这一场合战选择的战场……/p
「选择战场,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p
竹中重治作为郡上织田家的家臣,整个战术的策划者,现时是这里二千军织田军的临时总大将。/p
「的确是很重要,但……朝仓家真的会追来吗?他们不是有足够的军势可以进行分兵么?」近卫信景觉得竹中重治的想法太过理所当然,朝仓军怎可能会放弃逃跑中的织田信长而来追击阿犬。/p
只要对比一下就可以得出结果:杀死了阿犬,可能会令织田家出现不稳;杀死了织田信长,直接令织田家崩溃!/p
这一次更是织田信长与其承继人织田信忠同时的出阵,也有浅井家的夹击,击败信长的机会极高,要是信长信忠两人都死去的话,织田家就真的是完了,短短两年多的天下人就会成为过去,近畿再次陷入各势力的混战。/p
因此对朝仓家来说,当下最正确的决定,必然是分兵!/p
朝仓军主力急行军追击织田信长所领军势,然后留下分队驻守沿路上的城池,并派一队军势在疋田与阿犬对峙,紧跟着阿犬即可。/p
「人不一定只做正确的事,武士并没有你想像之中那么简单。」竹中重治微笑,他对于近卫信景这个年青人十分喜爱,虽然在兵谋﹑军事等天资上,没有信正那么高,但同样没有信正那么毒,思想中正平和,更像他。/p
近卫信景歪头,「即使朝仓景恒的身份特殊,但也不足以左右决定,这是消灭织田家,成为天下人的良机啊!」/p
「政治如果跟军略拉上了关系,那就会出现很多令人啼笑皆非的场面。」竹中重治摇头,又接着说道:「战争是为了政治服务的,可是军略却不可被政略左右。这是重中之重。」/p
「嗯?」/p
「口号不大于实际,理想无法成为现实。」/p
「先生,所以是?」赤濑信一搔了搔头,之前的他还是能听得明白,可是到了这种概念上的事情,他就完全找不到重点。/p
「简单来说,开战后所有决定,要撇除所有军事以外的考虑。」/p
当然竹中重治没有说下一句:那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太可能的。/p
即使强如阿犬也会被感情所左右,正如在上洛之战时,她无故击破一千德川友军,更把对方的大将杀死,武士中只余下一人逃出。/p
又例如三好家发动的本圀寺合战。三好家即使杀了将军,以他们当时的实力也不可能重新掌控京都,反而六角家﹑松永家﹑筒井家等本以被控制或是失势的武家重新抬头,出了大力却得不到最多的利益。/p
反过来说,一些经典的战例如河越夜战﹑严岛之战等等,失败的一方,往往都是违反这一条的武家。/p
只可惜,这些细节是很多武士会忽视的,因为大部份人都只看到最基本的部份,只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并信以为真,就像以前的他一样……/p
「竹中大人为何发笑?是因为在下的问题太低级了吗?」/p
「没有这样的事。」竹中重治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他也犯过很多这样的错误,要不是在阿犬的手下,他可能也需要在军事行动时把政治列入考虑。/p
在这个时代里,大概只有作为女儿身又是主君血亲的阿犬,才可以得到主君的最大信任。要是换一个人,像是把阿犬换成了织田信广或是织田信包,那都是不可想像的。/p
「竹中大人,主公和森大人的部队已进入山道,最迟半个时辰到达。」望月凭空出现在房间之中,这一手把同在的赤濑信一和近卫信景吓了一跳。/p
「朝仓军呢?」竹中重治看多了望月这一手出场,早已不怎么惊讶。/p
「他们离这里只有一个时辰的路,而且数量极多,约有二万,更在中军发现了朝仓义景的旗帜。」/p
「好!」竹中重治点头,对方的行动跟他预期相同。而他也收起了教导家中后辈的心思,因为接下来将会是检验成果的时刻……/p
同一时间,正于若狭栗屋城稍作整顿的织田军。/p
织田军的行军速度,在战国之中是最快的,并没有之一。一天过去他们已走完了小半个若狭。不过他们跟朝仓家距离还不是很远,仍不是放松的时候。/p
事实上,信长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又被刺杀了。原因是栗屋城的城主栗屋胜久的儿子提议杀死信长向朝仓家领功。要不是栗屋胜久没有同意,不然信长可能真的会死也说不定。/p
这一天多的路程,织田军像惊弓之鸟一样,虽然前方有丹羽长秀探路,可是刺杀还是层出不同的。/p
如果只有朝仓家,当然不会有那么多人以身犯险,即使信长被『逼』撤退,可是他现时手中的军势也有近三万,可问题不是那么简单。/p
「主公,有情报了!」/p
「说!」信长道。/p
「刺客已经供认是因为收到了足利义昭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