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3年10月2日凌晨,联合舰队总旗舰“瑞祥”号。
指挥台的传音管里不断传来各个战位的消息。
“舰艏大破!”
“锚链舱进水!”
“第一水兵住舱进水!”
“a炮塔弹药舱完成封闭!”
“b炮塔弹药舱完成封闭!”
“轮机停车完成!”
“舰体右倾三度!”
“第一损管小队进入战位!”
“机动损管小队进入第一损管小队责任区!”
“第三损管小队出动中!”
“左舷注水进行中。”
“左舷第一次注水完成!”
“右倾停止,准备左舷第二次注水!”
“左舷注水进行中……”
联合舰队司令官林泰曾中将扶着歪在一边的指挥台栏杆,轻轻叹了口气:“真是险啊。”
旁边的舰队参谋长萨镇冰少将一手拉着栏杆,一手举着望远镜,嘴里默念道:“敌舰正在下沉,想来对方是故意将我军引入雷区的吧,真是惊人的自杀战法……如果这枚水雷是在弹药库旁边爆炸的话,我们恐怕已经化为粉末了。”
林泰曾点点头:“的确惊人,不过旗舰本身的防护也是关键哪,瑞字号的水下蜂窝防护隔壁和改良的舱室水密分隔系统原本就是为了对抗水雷和鱼雷攻击而设置的,现在应该说是验证了设计的要求吧。如果触雷的是电字号或云字号的话,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结果了。”
这时舰体开始逐渐改平,左舷的二次注水显示出了效果,当舰体完全改平时,舰内已经吞进了大约一千吨海水。
“作战结束,撤离吧。”
萨镇冰放开了栏杆,平稳地站在指挥台上说道。
林泰曾望着漆黑的天与海,四周惨淡的灯光掩盖了他的表情。
“我不认为敌人会就此罢休,就让这艘舰去佐世保抢修好了,我要到瑞吉号上去,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战果不止如此,你觉得如何?”
萨镇冰举了举望远镜:“悉听阁下吩咐。”
林泰曾打了个响指:“叶副官,传令。”
“是!”
林泰曾的副官叶飞中校以响亮的嗓音回应道。
“舰队司令官将转移到战舰瑞吉号上,命令驱逐第一战队残余兵力护送受创的瑞祥号往佐世保军港抢修,瑞祥舰如须大修,其舰长可在通知司令长官后,带领驱逐第一战队开往横须贺军港。鱼雷第五战队应立即展开扫雷作业,开辟安全航路以便舰队撤出,其余舰只在安全航路开辟前应原地不动,直到接获司令长官发出的新命令。”
发布完命令后,林泰曾与他的参谋班子一起乘交通艇转移到了“瑞祥”的姊妹舰“瑞吉”号上,该舰拥有与“瑞祥”相同的设施,只须配足人员便立即能够发挥旗舰效能。
凌晨三时许,俄太平洋舰队旗舰“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
太平洋分舰队司令官马卡洛夫中将肃立在战舰指挥台上,正用一把山羊角的小梳子梳着他浓密的长胡须。
天空蓄积着浓厚的云层,透不下一丝星光或月光,海面能见度很低,不过伸手还能看见五指。
马卡洛夫中将坐镇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之后,紧跟着装甲战列舰“塞瓦斯托波尔”号、“曙光”号和“胜利”号,巡洋舰“诺维克”号和“大力士”号各率3艘驱逐舰屏护在战列舰纵队左右。
分舰队参谋长维特盖夫特小步凑到马卡洛夫耳边,低声道:“阁下,与留利克号失去联系已经半个小时了,想必该舰已经被敌人摧毁……”
马卡洛夫摇摇头,目光里充溢了骇人的杀气:“不能失去留利克号,什么都不能失去,我宁可让舰队与敌人在海上同归于尽,也决不打算把它们都留在港内让敌人的飞艇炸沉!”
维特盖夫特吃了一惊,不知何时,他的司令官竟变得如此冲动、急燥、极端。
在马卡洛夫出任太平洋分舰队司令官的半年时间里,留给部下的印象基本上就是积极而睿智,热情而沉稳。
也许是华军连日的轰炸,摧毁了司令官的意志也说不定。
维特盖夫特想着,觉得自己的意志似乎也正被什么东西不断销蚀。
“左舷前方发现舰影!”
指挥台边的观察员叫道,维特盖夫特浑身一抖,一时间竟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人世。
马卡洛夫却异常兴奋,他重重地拍着指挥台的栏杆,举手发令:“最大战速,准备炮击战!”
维特盖夫特颤抖着嘴唇下,这附近可能有敌人的雷场……”
马卡洛夫愤怒地咆哮起来:“到处都可能有敌人的雷场,既然这样,我们就永远不要出航,全部困在港内任由中国人的飞行器屠杀好了!”
“初步确认,敌装甲舰五,二级巡洋舰四,驱逐舰六。”
观察员刚刚发出报告,忽然几股强烈的探照灯光束射来,晃得马卡洛夫睁不开眼来。
“全舰注意,集中照射和攻击敌旗舰!”
马卡洛夫捂着眼睛叫道。
“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上的大口径探照灯首先开放,直照一千码外的中国战舰“瑞吉”号,“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的两座双三零五毫米主炮和“瑞吉”的三座双三零五毫米主炮几乎同时开火,炮口的耀眼闪光清晰地映照出双方战舰的雄姿,这是世界上第一次在万吨大型装甲战舰间进行的夜间海战。参战的人类无不热血沸腾,血沸腾光了接着就沸腾脑浆,脑浆沸腾光了就沸腾神经,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