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的手法干净利落,小饺子包的精致又可口,码的整整齐齐的一排,其中还有小花样,什么老鼠啊、面饼啊、总之是用尽了心思。
了三十多个,到最后还剩了一块面没用了。
花旗取出塑料饭盒,在里面撒了一层面粉,随后一个个的码了进去。一切搞定之后,花旗抬头看了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
“妈,我回洗浴城了啊。”
老太太从另一个屋里出来:“儿子,你爸说初六回来一趟,咱得去你大姨家串个门子。”
花旗穿上军大衣,又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棉鞋穿在脚上:“不去,要去你们去吧。”
“嘿,你这孩子咋不听话呢。”
花旗拎着饭盒往外走:“年年都去,去了也没意思,在说了,每次去给的压岁钱都是十块钱,我是多穷啊,非得要他那十块钱?”
“钱是少了点,可咱们也得去意思意思啊。”
“说的轻巧,哪次去你不是给我大姨家孩子三四百的压岁钱?那钱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花旗停在门口,愤愤不平道:“我不求她给的比你多,但也得像那么回事吧?十块钱,现在谁还拿的出手?”说完,花旗推门跑了出去。
花旗在雪地里跑了许久,呼哧带喘的。
花旗的家在郊区一个小镇上,他要从一条大街穿过一个树林,那里才有车通往市中心,花旗一步一个砍似的艰难前行着,棉鞋里灌了不少雪,在触及他的身体时,雪自然而然的在鞋里融化,凉意从脚底板传递到全身。
花旗终于回到了洗浴中心,一进男澡堂子便甩掉了脚上的两只湿漉漉的棉鞋,他换上拖鞋之后,拎着饭盒跑到了员工休息区,那里有一个冰箱,他把饺子藏在冰冻层的最后面,还用一条鱼盖在了上面,生怕被哪个馋嘴的猫个偷吃了去。
就这样,花旗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从一天变成了两天,两天变四天,不知不觉的在翻着倍,就在第五天的时候,花旗终于忍不住了,他想见他。
等待的这几天里,花旗养成了习惯,每天都会到吧台问庄肴有没有来,如果是没见过庄肴的服务员,花旗便会形容庄肴的长相,其中不乏夸大,因为庄肴在花旗的心里,是个完美的存在。
这天依旧如此,他还是没有来。
花旗无精打采的趿拉着拖鞋准备从吧台回男澡堂子,结果一转身就看到王文涛和他的女友走了进来,花旗顿时看到了希望,一个贱步冲了过去。
王文涛着实被吓了一跳,搂着女友骂咧咧道:“艹你吗的,你想吓死人啊?”
花旗自动忽略他的废话,笑道:“涛哥,你能给我一下庄肴哥家的地址不?”
王文涛怔了怔,上下打量着花旗,猛然间他想起面前站着的是何人:“我艹,原来是你小子啊,上次帮我哥挡了一板凳,是不是?”
花旗不住的点着头:“对,就是我,你能告诉我他家的地址不?”
“你要他家地址嘎哈?有事咋地?”
花旗说:“庄肴哥上次来搓澡,走的时候把手表忘在我这儿,我想亲自给他送过去。”
“不用了,你交给我就行。”
花旗赶忙道:“不行,我要亲自交给他。”
“艹,咋地啊,你怕我把手表私吞了啊?”
花旗赔笑道:“我可没那意思,我就是想亲自给他送过去,另外还有点私事和他说。”
王文涛似乎还想拒绝,不料他怀里的女人说:“哎呀,你就给他啊,在这儿墨迹什么,我还想泡个热水澡睡个好觉呢。”
王文涛赶忙笑着说:“哦哟,等不及了?”王文涛收敛了笑容,转过头对花旗说:“向安区十八街六十五号。”
花旗连忙道谢:“谢谢涛哥。”话音一落,花旗转身跑进了男澡堂子,在里面换好衣服之后,又急忙到了员工休息区,小心翼翼的从冰箱里拿出那盒冰冻了四五天的饺子,花旗看着饺子有点心疼,都这么多天了,估计不太好吃了。
花旗将饺子塞进怀里,偷偷溜出了洗浴中心。
庄肴家所住的向安区是个老街区了,房子都是很久之前盖的,几乎都是平房,但这里的房价却很贵,这也正是庄肴始终没有搬家的原因。
花旗打车到了向安区,下车的时候天已经沉了下来,整条街道都是暗沉沉的,唯有三四个还工作的路灯,提供着有限的光芒。
“六十五号……六十五号?哎……找到了。”花旗看着面前一扇大敞四开的黑色大木门,一左一右贴着两个福字,门头上挂着六十五号的铁牌子,花旗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
“庄……”花旗开口要叫庄肴的名字,然而刚喊出一个字,一个黑色的影子就冲了过来:“汪汪汪……”
“妈呀。”花旗吓的手足无措,扯开嗓门猛喊:“狗啊,好大一条狗啊,救命。”花旗被狗撵的在院子里直跑,最后被逼到一个角落里,他瑟瑟缩缩的站在那儿,嘴里不停的喊:“庄肴,快出来救命啊,我要被啃了。”
事实上,花旗面前的这条黑色大狼狗已经不能在前进了,因为他脖子上的铁链子也只能到此。
“喊他吗的啥呢?”庄肴穿着保暖内衣从里屋跑了出来,一开门就看到花旗被自家的黑盖逼在角落里,吓的脸都白了。
花旗看到庄肴就跟看到了救世主似得:“庄肴,你家咋养这么大的狗啊,吓死我了。”
黑盖还在不停的狂叫,满嘴的利齿在雪的衬托吓更加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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