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的不见人,你跑哪里去了?”诚王阴沉着脸看着女儿,问。
“我出去转了转,遇到了三皇兄,一起在苏月斋吃了早点,还带了他们的招牌包子回来。”云瑶说着,转身看门外,她的随身丫鬟忙拎着一个荷叶包进来,双手奉上。
诚王哼了一声,看都没看那包子一眼,只是说道:“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叫你去慈心庵抄写经书,你可认真抄写了?”
“回父王,自然是认真抄写了。师太每日都来收的,说是拿给皇后娘娘看。”
“嗯,昨晚我梦见太后了,她说你抄的经书很好,很有孝心。希望你再帮她多抄一些,过年的时候好拿出去散人。”
“啊?”云瑶顿时绷不住了,“父王,我刚回来!”
“你也知道你刚回来!”诚王怒声斥道:“你刚回来就出去胡作非为?你以为这个家里没人管得了你了嘛?!”
“父王,我……”
“闭嘴!”诚王爷心里的怒火不是一星半点。姚远之虽然只是个二品总督,可在皇上的心里分量却不轻。他那个女儿现在皇上也宝贝的紧,婚事还是御赐的!自己这个不孝女到底是有多不懂事,居然雇了戏班子去唱吊丧的戏拦住人家的嫁妆车队不让过?!
“母妃……”云瑶又转身看向诚王妃,希望母亲能替自己说两句话。
诚王妃早就被训斥了一顿,这会儿还没哭过劲儿来呢,听见女儿这一声‘母妃’忍不住又放了悲声。
“都给我闭嘴!再哭你陪着她一起去庵堂里抄经书!”诚王爷拍了桌子。
本来嘛,昨日他听皇上说,长公主要跟靖海侯联姻,把二女儿许给萧霖。皇上不能驳了长公主的面子,已经口头答应了。
眼看着自己的准儿媳和准女婿都没了,诚王爷心里就不舒服,今天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如何叫他不心烦?
这一声暴喝,加上拍桌子,那边母女俩吓得再也不敢哭了。
“我不妨再多说两句,卫章跟姚家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再闹也没用!你与其闹下去自取其辱,倒不如安下心来好好地修修你的性子!你这个样子别说将军,任谁敢娶了你进门?你不把人家的祖先堂给烧了算是人家的烧了高香!你这孩子——简直是不知轻重,不可理喻!”
诚王爷虽然是皇室子弟,但自幼习武,多在军营历练,着实是个硬汉子,他这样的性子,教育儿子也还好,但教育女儿是真的不怎么样。
不过自古以来,女儿多跟着母亲在内宅学习规矩礼仪,极少跟父亲在一起。你让个古代的大老爷们儿教育女儿,估计十个有九个半都是这种态度。
女儿娇弱,当父亲的只能狠狠地骂两句,要么就送出去教规矩。
但那些奴才就无所谓了,诚王爷发作完了女儿,把剩下的一腔怒火都发作在了罗三有身上,二话不说叫人拖出去一顿好打,打得奄奄一息,直接丢到庄子上去自生自灭了。
自此后,诚王府的奴才都知道,以后服侍郡主可要小心些,一不留神可不是罚银米的事儿,而是半条命啊!
这一日,忙了许多人,却唯独姚姑娘是闲着的。
虽然她也是早早的起来,但今天这大事儿她却一样都插不上手,宁氏和姚燕语也不许她插手,就没有这个道理。待嫁的女儿一直到出门那日,都是养在深闺里的。
于是姚姑娘等着送嫁妆的队伍走了,院子里消停了,又回屋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过午时分。
因冯嬷嬷带着翠微翠萍两个丫头去了卫府还没回来,小丫头们忙碌了这几日也都累坏了各自躲懒去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声响。于是姚姑娘自己起身穿好了衣裳,随便把长发理了理编成麻花,便出去找吃的了。
外边廊檐下杜三娘子正揽着杜鹃让她学识字,因见姚燕语出来,忙把杜鹃放开,上前去福身问:“姑娘醒了?可是饿了?”
“嗯,她们怎么还没回来?”姚燕语抬头看了看天色,平时觉得那些人在跟前吵吵闹闹的烦得慌,现在乍然都出去了,又太空了。
“冯嬷嬷走的时候说,今儿一天估计忙不完呢。那些东西得看着他们都摆放好了,大大小小几百件儿呢,估计得忙活两天。”杜三娘子笑道,“姑娘若是饿了,厨房有点心和粥,奴才去给您端来。”
“噢,好吧。”姚燕语揉了揉肚子,转头看见杜鹃手里的一本开蒙识字的书,便笑着坐下来教小姑娘认字。
而同是这一日,还有一件大事发生。
此事跟姚姑娘无关,是老太医张苍北无意间发现的一件事情。
张老太医因为收了个得意门徒,这几天就特别的得瑟,有事没事儿跑太医院里转一圈儿,跟之前几个不对眼的老家伙呲牙瞪眼互相嘲讽两句,自然,最主要的目的是去药房找些稀奇的药材,好拿去他的得意门徒那里做他以前想做却一直没办法做的炼制试验。
这日他也知道姚家送嫁妆,但这老头儿潦倒半生,陪王伴驾三十余年也没个家底儿,那点银子都大手大脚的花了,所以也没办法给徒儿添妆,于是便觉得恨没脸,独自一人跑去药房扒拉去了。
这一扒拉不要紧,他居然发现前几天药房刚买进来的一大批柴胡是假的!
柴胡,乃是祛虚热的一剂好药。很常用,发热、寒热往来、疟疾、肝郁气滞、胸肋胀痛、脱肛、子宫脱落、月经不调等症状都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