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太后振振有词,一口咬定黛玉就是红颜祸水,萧翰阳就是因为受她迷惑,才会受伤中毒的,这番无理的话只让一边的皇上都不禁皱起了眉头,只是碍于是自己的母后,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拿眼睛担心地看着黛玉,生怕她禁不住太后这番言语。
黛玉却不怒反笑,眉宇间依然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气象,道:“太后娘娘此言差矣。睿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想来皇上、太后比黛玉要清楚的多。想那所谓的红颜祸水,本身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太后娘娘试想,如果一个贤明练达的君王,英明决断,广征民意,善纳谏言,坚定自己的主张和见解,又如何能为后宫一个女子所左右?古往今来,后宫三千,如汉武帝、唐太宗之流,难道后宫就无佳丽吗?为什么在他们治下国家能兴隆昌盛?反观那些亡国之君,没有了那些美人妃子,他们就不荒淫无度,残害臣民了吗?最可笑那些义正词严的当世之人,不去责骂昏君,以正视听,却把祸国殃民的罪名安在几名弱女子的头上,岂不是愚蠢至极吗?红颜祸水,其实那祸水何尝是红颜,而实在是那昏庸无道的君上。”
黛玉不卑不亢、款款而谈,司马圣风早忍不住暗中叫好了。这番红颜昏君之论真是振聋发聩,连皇上都不由击节叫好,道:“康林果然是有皇家的风范,这番话说出来只怕要羞煞君王,愧煞那些自命不凡的臣子了。”
“皇上谬赞。”黛玉躬身一礼,宠辱不惊,“黛玉不过也是为那古往今来的女子不平罢了。”
“皇上,你……你还给她叫好,这个丫头……实在是目无君上,竟然……竟然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胆敢顶撞本宫,来人啊,还不快给我抓起来。”太后看皇上竟然和黛玉谈笑风生,气急败坏地叫人。
“母后,母后莫气。”看太后颤抖着身子,面色泛白,皇上吃了一惊,忙扶住了,劝道:“母后,康林说的也有些道理,为君者不正,方有后宫之乱,这祸水首先便是为君之人,康林这番话也是对儿子的一种警醒,母后如何反生这种气。更何况她一个小孩子,难免口无遮拦,母后贵为天朝太后,又如何能与她一般见识呢?母后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会儿还是回宫好好休息吧!”一边说着,一边叫了太后身边的人,让他们送太后回宫。
不得已,太后只得扶了宫人,向外走去,经过黛玉身旁时,她顿了一顿,狠狠地等了黛玉一眼,那怨毒、狠厉的目光让黛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司马圣风和紫鹃都惊觉到黛玉的异样,忙扶了她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黛玉摇摇头,若有所思地回头看着那太后的背影,不想太后走到门口转回头来,恰与黛玉的目光相撞,彼此间一晃神,太后的嘴角挑起一抹邪魅的冷笑,帘子便落下了。司马圣风似乎有什么察觉,也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姑娘,姑娘……”紫鹃再一旁轻轻推了推黛玉,才让她醒过神来,“皇上和姑娘说话呢!”
“啊?”茫然地看向皇上,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皇上让姑娘进里面去看王爷呢。”紫鹃提醒着。
“好,”黛玉答应着,跟在皇上身后走进了内室,简单的家具布置,让人几乎察觉不到这会是一个亲王的房间,软青色的纱帐下,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儿,看他的脸通红一片,仿佛红烧一般,又似一碰就立刻能沁出殷红鲜血一般,床头床尾各放了两张小炕桌,桌上摆着满盆的冰块,一旁还有小太监忙碌地拿软绢裹着冰块为他降温。黛玉的心牵牵扯扯,开始了一阵阵的疼痛。从一个小太监手中接过冰来,那冰冷的寒意渗透骨髓,黛玉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姑娘,还是让我来吧。”司马圣风感受到黛玉的寒意,伸手要接黛玉手中的冰,黛玉摇摇头,一双泪眼看着那床上的人,轻轻将冰擦过他的脸颊。触手处,他的体温并不烫人,反而因为冰敷,觉得比常人的温度更低一些,更是他昏迷中却还嚷着热,让人不要烧他。
“他这样多久了?有没有吃降温的药物?”黛玉仍旧慢慢地移动冰块,并不回头。
“郡主那天走后不久,王爷就吵着热,然后身上便烧红了起来,让奴才拿了冰块来,他竟然连着吃了好些,哪里知道竟是丝毫不顶用的,最后就昏迷过去了。奴才们没有办法,这才拿了冰来为王爷降温的。”看着床上受罪的主子,于禄恨不得以身代之。这会儿更是哭丧着脸,含着一包眼泪,虽然皇上并没有责罚他们,但终究也是他护主不利啊!
“绿萼姑娘不是来了吗?她怎么说?”淡淡地问,目光却依旧凝在萧翰阳的脸上。
“绿萼姑娘开了一些药物,不过吃下去也只有半个时辰的效果,而且绿萼姑娘说,她虽然护住了王爷心脉,不至于让热毒攻心,但最多也不过撑一个月,一个月后,若是没有解药,又找不到九色九转天莲,王爷他……他势必烧坏五脏六腑而死。”说完最后一句话,于禄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再也止不住了,皇上在一边听着,也是忍不住拭泪。
“那为什么不派人去寻天莲?为什么不赶紧熬了药给他喝?你们就看着他这么受苦吗?”看着萧翰阳不断地呓语,喊着“烫、烫、不要烧我……”黛玉的心忍不住纠结了起来,痛得她几乎要歇斯底里。
“这个……”于禄正要解释,旁边皇上先发话了。“朕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