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申岳立即连连点头:
“没错。我就是想说这个。”
这下子不但庞雨。连解席都在苦笑:
“这可真是个大题目呢申岳。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你要说服的可不仅是我们。而是整个委员会。甚至是全体大会!”
“但现在琼州府地区是你们在做主。”
张申岳一眼看破老解企图踢皮球推卸责任的打算:
“而且说实话。我们大家彼此都清楚你们两个人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影响到委员会的。琼州府现行的方针政策。以后很可能将成为我们对待所有占领区的样板。”
解庞二人尽皆默然。老张毕竟是自己人。不那么好哄的。没奈何。庞雨只好正经面对。
“好吧。老张。既然这么抬举我们。那我们不妨来详细谈谈。将来这个集体的所谓路线问题。”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个观点你说我们在剥削普通民众?如果把征税看作剥削的话。我们确实是在剥削。但你应该也能看到。我们剥削的对象可不仅仅是平民。”
庞雨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正是前两天大户们缴纳的税收总额清单。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林峰花费了好几天才统计清楚。今天才刚刚拿来清单。
“我们确实是和那些地主财谈笑风生。吃吃喝喝。还送了他们礼物但我们依然是在剥削他们。而且比剥削平民要狠得多。”
庞雨毫不讳言地说道。并拍了拍那套清单:
“林峰已经统计出来了:比起他们本应该缴纳的数额。平均每家大户都多交了百分之五十以上。有些甚至达到了百分之二百!而平民只要按正常标准交纳赋税就可以了……嘿嘿。我们短毛的礼物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这一点。老张你可承认?”
虽然心里有点不太服气。但张申岳此刻依然只能点头。庞雨说得不错。这些大户此次付出的代价确实高昂。只不过穿越众们用很好地操作掩盖住了这种压榨。用牌匾和礼物。当然还有一堆空头许诺作为心理安慰。成功安抚住了对方而已。
“对于那些平民。如果是我们亲自来操作。肯定不会用这么直白的顺口溜……但我们大家都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平民的数量太多了。光靠我们自己根本管不过来。这事儿只能交给本地官吏来做。”
“所以……”
庞雨举起那几分文告。脸上反而带了一丝笑容:
“他们能写出这种东西来。我觉得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些人毕竟还是习惯原来那种居高临下的地位。他们不可能从吸血吏一下子转变为人民公这一点。恰恰决定了。老张。我们不可能走你说的那条路!”
“……我不理解。”
张申岳表达的很直率。庞雨的回应也一样直率:
“很简单。因为我们没有人你说地那些东西可不是空泛名词。每一条都是一项非常具体的政策。而政策是必须要有人去推行的请问找谁来做?用那些明朝官吏么?用封建王朝的官僚系统来执行**的方针政策?你认为这现实么?”
张申岳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忽然迸出一句:
“我们在王家庄那次。不是做得还不错么?本地胥吏配合的也挺顺手。”
庞雨反而楞住。看了他片刻。嘿嘿一笑:
“不错?那要看你怎么定义不错这个概念了我们在王家庄只需要破坏。而破坏永远是最简单的带领一伙子平民。抢劫和瓜分了一家大户。仅此而已……当然这本来就是我们的目地。可以说是干得不错。但是。之后呢?老张。在分完田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你关注过吗?”
不等对方回答。庞雨站起身来。在后面的柜子里翻寻出一堆新地契。直接把它们摊到张申岳面前:
“这是老严他们送来的存档副本:有些人还没拿到地契就把它卖了。做契约地时候直名字!而另外一些则是转手雇佣了原来和自己一样穷困的贫农做佃户。地租田赋还跟原来收的一样多仅仅因为后者运气不好。没赶上我们的分
张申岳不相信的翻看着那些文件。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这才是正常的结局。”解席终于也开口。“以那些农民的见识。这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上进之路
手指点着几张契约。上面明显都是同一个人地名字。同样也是姓王。庞雨哼哼冷笑:
“如果善于经营而且运气不错的话。若干年以后。这就将是第二个王大户。一个和原来一模一样的循环。除了户名更换以外没有任何改变。”
“我们可以教导他们……”
张申岳仍在坚持。但声音已经低下去很多。庞雨很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反问:
“教他们什么呢?……农会?合作社?还是人民公社?这些制度在我们自己的那个社会成功了吗?而且最重要一点这边有多少人懂这个?除了咱们这十三个现代人。还有谁能听懂这些名词?谁还知道它背后的寓意?就算我们十三个人统统支持你。就算我们都知道应该怎么推行这些制度。我们各自带些人分散下去。大概一人能控制一个村。掌握住十三个村子然而可能这么做吗?琼州府还要不要了?商业渠道还要不要发展?我们所面临的问题可不仅仅是农村!”
一连串的质问让张申岳瞠目结舌。他原本是做好准备。想和庞雨好好辩论一下关于方针路线的选择问题。却不料对方根本不跟他谈这些。直接举出来一大堆实际问题。而且还都是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