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凤容的眸子里氤氲着将至的风雨。/p
唐酒酝顿时脸色一僵,随即大笑出声:“我是失忆,不是失智,怎么?凤摄政王还担心我脑子不清楚?”/p
凤容见她这么说,轻轻摇了摇头:“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记忆,你一定会后悔今日的话。”/p
唐酒酝的笑声戛然而止,眸色阴沉冷笑着看着凤容:“暂不说我能不能恢复记忆,单说我会不会后悔,你凤容就看错我唐酒酝了!就算是你口中那个惊才绝艳的唐欢宵,说出来的话,也绝不会后悔!退一万步说我和唐欢宵有什么关系,至多是存在于同一具身体罢了,我后不后悔也和恢不恢复记忆没关系。”/p
大雨滂沱,远方的闪电混着惊雷劈下,凤容神色晦暗莫名,在电光的照耀下异常苍白,凤容两手狠狠捏在唐酒酝两肩旁边。/p
凤容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的情感,但是直觉不能这么放开唐酒酝,但是她是唐大小姐,是唐大小姐,她失忆了,她失忆了。/p
眼前唐酒酝的眸子比远方的闪电还要明亮,就这么把眼神死死钉在了凤容的心上。/p
凤容感到了自己不能抑制的贪婪和那冰冷的心被慢慢烧灼的温暖却又焦灼的反复。/p
不知不觉,一双如雾的眸子已然染上血丝,只能嗫嚅着开口:“你喜欢的是谁。”/p
唐酒酝一时之间没听懂那沙哑的声音在说什么,轻轻问了一声:“什么?”/p
凤容一惊,突然清楚了自己在干什么,但他......他实在不想放手,大雨磅礴,凤容嘶吼出声:“你喜欢谁!唐酒酝!你喜欢谁......”/p
唐酒酝慢慢垂下了眼睫:“你本不愿心悦我,又何必再问,来羞辱我呢。”/p
凤容眦目欲裂:“我绝无羞辱你之意,我只是想知道,你喜欢谁,凤容还是......”/p
凤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念出那个自己随口一取的名字:“凤,白,岩......”/p
唐酒酝一愣,她也很清楚凤容和凤白岩的区别,两人于她来说,也只是居住于一个身体里的两个人,说实在的,她唐酒酝从未见过凤容。/p
她喜欢的是能陪她游山玩水的凤白岩,能和她天涯海角的凤白岩,能睁眼就看到的凤白岩,能回头就碰到的凤白岩。绝不是那个受困于身份,累死在朝堂的凤容!绝不是她唐酒酝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见过的凤容!绝不!/p
凤容轻轻又问了一句:“是谁。”/p
唐酒酝失魂落魄道:“是凤白岩。”/p
凤容自是有身份所累,也不可能真的为了她的一句话不离开吧,唐酒酝眨了眨眼,她的确是冲动了,凤容绝不可能答应。/p
但唐酒酝虽然一边觉得不可能,一边却又默默期冀,如果能看在唐欢宵的面子上也喜欢她就好了,哪怕是因为唐欢宵的面子。/p
凤白岩闭上眼睛,轻轻勾起唇角,他没告诉唐酒酝那烈焰蛊的事情,本以为恢复记忆也就是一月两月,就算恢复不了了,唐家也一定有办法,没必要什么事情都讲得那么细。/p
不过他现在是真的怕了,怕唐欢宵三年都恢复不了记忆,怕自己三年都找不到解药,怕自己带着遗憾离开人间,所以,放肆一回也没什么的吧。/p
若是以后唐欢宵恢复了记忆,大不了就痛快放手,既然现在失忆的唐欢宵自己来惹他,那就别怪他狠下了他们谁都不敢狠下的心。/p
不过想到这里,凤容又莫名觉得想笑,失忆的唐欢宵说喜欢他,他也可以不自觉沉沦,但是失忆前,两人竟然都是互相试探互相利用。/p
若说这是命数,那老天开的这个玩笑未必太大,若说这是机缘,那只愿三年后的唐欢宵和凤容可以不再以两个假身份来坦露心意。/p
凤白岩睁开眼睛,嘴角微微苦涩,略有些失神地看着唐酒酝:“如果凤白岩说他也心悦你,你愿意和他一起吗?”/p
唐酒酝的眼睛慢慢睁大:“此话当真?”/p
凤白岩的眼神慢慢汇聚出温柔:“当真。”/p
唐酒酝一笑就笑了,眼泪都笑出来了:“愿意啊,当然愿意啊,我怎么会不愿意呢?”/p
凤白岩也笑了:“这几个月我不回京城了,去哪儿都听你的。”/p
唐酒酝微微点头,没有问“这几个月”究竟是几个月,也没问这几个月后怎么办,没有答案的问题,还是交给时间吧。/p
至于这几个月,她会好好珍惜的,假如......假如有一天她和凤白岩互道了告别,她也有一段可以反复咀嚼的记忆。/p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喜悦,没有庆祝,唐欢宵和凤容最大的隔阂是身份,可唐酒酝和凤白岩的隔阂竟然是一段一人有一人无的记忆,当真天意弄人。/p
两人又沉默的在雨里站立片刻,直到凤白岩回神,才觉得唐酒酝是女孩而且自己现在身上带伤,两人都着实不该淋雨,于是轻轻拽过唐酒酝的手,牵着回屋。/p
唐酒酝不禁看了看两人轻轻握着的双手,明明应该皆大欢喜,可是一股苦涩老是向她脑袋里钻,唐酒酝轻轻叹息,不知为何,她想到了唐欢宵,突然有一种造化弄人的感觉。/p
那唐欢宵和凤容,不知又是怎么一段故事,不知他们的结局算不算无疾而终。/p
唯独这时候,两人剩下的竟然只有无限沉默和一个没有时限的承诺。/p
他们都还需要时间......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是面对